兴国公:“……”
看得出来这位宸王殿下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好歹也是堂堂兴国公。
对方居然连他有几个儿子都不知道。
“……还有两个。”
兴国公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回答的。
陆知珩微笑着点头,“那就好,凌世子已经废了,国公府要是交到他手上,那可真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兴国公:“……”
兴国公夫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
凌启已经算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这兴国公剩下的儿子,每日只会惹祸,甚至还不如凌启。
凌启被砸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赤红,用力瞪着陆知珩,死死咬着牙,“宸王殿下,您别太过分!”
他竟不知道这许春雪究竟给这群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引得不管是宸王还是苏檀,都铆足了劲护着她。
纵使知道她是怨鬼,还愿意帮着她遮掩,帮着她欺负嫣然。
陆知珩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
苏檀已经提起剑,朝着嫣然刺去。
刹那间一道道阴风刮起,嫣然半眯着眼睛,咔吧咔吧地扭着脑袋,唇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啧啧啧,竟然又是不知死活的玄术师。”
当初,那个女人也是天真愚蠢到令人发笑,以为请了个玄术师,就能拿她怎么样。
殊不知,这不过是为她多添几只养料罢了。
她眉眼弯弯,笑盈盈地看着脸色苍白,只知道躲在苏檀背后当窝囊废的许春雪。
“我以为姐姐能比旁人聪明一些,没想到姐姐也是如此愚不可及~”
她说着,还笑眯眯的扫了一眼那些围着府上众人的御林军,眼角颤抖,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殷红的嘴唇。
“啧~好多养料,真是令妹妹好生欢喜~”
她慢慢悠悠地甩着自己的袖子,和苏檀缠斗,还不忘朝着许春雪露出一个娇媚而挑衅的笑。
“姐姐你记住了,这些人若是死了,可全都是你的功劳,姐姐,多谢你送来这么多养料给我。”
说着,她盈盈一笑,视线扫过国公府其她人。
她身子轻盈地飘起,语调竟然愈发娇媚起来。
“作为回报,我定然不会让我的好姐姐在黄泉路上太孤单。”
“姐姐放心,这些人,都会陪着你一起赴黄泉~”
她视线慢慢悠悠的定格在了脸色骤然之间变得苍白痛苦的凌启身上,“包括姐姐你最爱的夫君呢~”
别的女人,她都是用细碎的手段折磨死,一旦自己觉得有趣,她就不再管接下来会如何。
可独独许春雪不一样。
她独独愿意给许春雪体面,叫凌启陪着许春雪一并去死。
凌启面如死灰,唇齿发抖,难以置信的看着飘在半空和苏檀缠斗,还扬言要送国公府所有人去死的嫣然,瞳孔一点一点紧缩。
“不……”
凌启痛苦地闭了闭眼,身子不住地发抖,“嫣然,你……你居然是怨鬼?!”
“你怎么会是怨鬼呢!”
她甚至……
她甚至都不愿意装上一装。
怎么会如此!
怎会如此!
嫣然才懒的理会凌启,这天底下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蠢人,总是容易被女人蒙蔽其中。
凌启甚至比她遇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蠢,如此这般,怎么能值得她费心思呢?
凌启心脏猛地抽痛了一瞬,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一直被他伤害羞辱,甚至被他遗忘的许春雪。
他唇齿发颤,不敢去看许春雪的脸,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春雪……”
许春雪充耳不闻,只担忧地看着苏檀,紧紧抓着手里的护身符,唯恐苏檀受了伤害。
“苏大师,小心!”
凌启脸色骤然之间又是一白,“春雪,你怎么……”
她怎么就全然不理他呢?
苏檀提着手里的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轻盈而飘逸,宛若仙女落入凡尘的嫣然。
“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嫣然轻嗤一声,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束手就擒?你虽比那个女人请的酒囊饭袋有能耐些,可这口气未免太大了!”
如此年轻,竟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拿了,连她都敢不放在眼里。
真是年少轻狂。
嫣然施施然甩了一下长发,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陡然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朝着包括苏檀在内的众人席卷而去。
“我实在没耐心陪你们玩,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留到阴曹地府去说吧!”
苏檀双手结印,飞快的念了一串咒,天上陡然落下一道道惊雷,将嫣然那如刀子般锋利的长发劈的四分五裂。
嫣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灵体猛地朝地上坠落,她猛的一咬牙,脸上终于露出了娇笑以外的神情,目光一错不错的凝在苏檀身上。
“倒是我轻敌了,你如此年轻,竟然还有几分本事。”
嫣然死死盯着苏檀,心有不甘,再一次凌空跃起,这一回,她伸出鲜红而锋利的长指甲,猛地朝着许春雪掐去。
“啊!”
许春雪面色惊恐的后退两步,抓着护身符挡在自己身前。
苏檀提剑而上,却不料,嫣然竟然调转枪头,面色阴沉的朝着凌启打去。
凌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胸口被她狠狠打了一掌,露出五个鲜红的指印,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兴国公目光一痛,整个人险些站不稳,身子差点栽倒过去,“启儿!”
国公夫人唇角微翘,眉目间露出几分畅快之色,乐的在一旁看戏。
许春雪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略微复杂。
陆知珩却眸光闪了闪。
苏檀怕不是故意的吧?
她若是想拦,定然是可以拦得住的,却偏偏让凌启受了一掌之后再拦。
嫣然却依旧娇笑着,“杀不了许春雪,杀你也是一样,许春雪深爱于你,你死了,她只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说不定一激动还会随着凌启赴黄泉。
嫣然说着,再想要伸出手将他的心脏洞穿,苏檀却已经一剑朝她打去。
嫣然手上受了一剑,愤恨而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终究是咬了咬牙,闪身要走。
这次终究是她轻敌了,也是她失策了,只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玄术师都是不中用的酒囊饭袋。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深藏不露。
然而苏檀岂会让她如愿,她才飞出去两尺高,苏檀已经猛地甩出缚灵索,狠狠将她拖拽了回来,“还想跑?”
“嫣然,你杀了那么多人,以为我还会放过你?”
眼看着苏檀提剑朝她走来,嫣然冷笑一声,也不急着躲避,只抬起头,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女修士。
她掀了掀唇,语调嘲讽,“好厉害的玄术师,这次是我技不如人,竟然输给了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归你们这群人,从来都是只收银子,不问是非。”
苏檀:“……”
也是奇了。
怎么这段时日她遇见的鬼,都是这般说辞。
她们也没见过她啊,张口就是一句,她只看钱财不看是非。
苏檀未曾将剑收回来,只是目光往下垂,看了嫣然一眼,“说吧,你身上有什么冤屈。”
嫣然咬了咬牙,目光扫过兴国公府的众人,齿边挂着冷笑,“知道我为什么,会盯上你们兴国公府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兴国公怒不可遏,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愤怒凝视着面前的嫣然,“自然是因为你这等女鬼心思叵测,又嫉妒启儿和春雪夫妻恩爱,自然存心破坏!”
“夫妻恩爱?”
嫣然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轻飘飘的笑道:“所谓的夫妻恩爱,是指我不过略施小计轻轻一勾引,他就跟个蠢货似的上了钩,甚至不惜取许春雪的血为我解毒,压根不担心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这四个字让凌启一愣。
“春雪,你有孕了?”
怎么可能!
当初……
当初江柔不是给她下了绝子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