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子羽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句子,叶苏念唇角勾起,“那你可有查到确凿的证据?”
有证据就直接送给他对家就好了,都不用她们出手。
况且,盛京城离她这里太远,她也不好出手。
“回夫人,有,属下已经把所有搜集到的证据,都记录在这几封信笺中,连同苟家的一起。”子羽从怀中拿出几封信笺。
“苟家?”叶苏念有些不解,苟家的罪证她不是已经从刘三娘那里搜集完了吗?
难道还有其他?
子羽这才反应过来,“回夫人,属下在探查苟家消息期间,偶然救下差点被苟家小姐残害的曲州书院士子,他说可愿上京状告苟家。”
这是他们最新最有利的证人。
叶苏念有些惊讶的挑眉,“有秀才功名的士子?”
苟家的大小姐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竟然想去谋害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她难道不知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可以直接进京告御状的吗?
这都敢惹他们。
“是的,此人还是曲州书院院长的得意门生,也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他已经去信给他老师了,只等养好伤便上京告御状。”子羽低声回道。
叶苏念:“”这位苟家大小姐真会挑人抢。
看来天都要苟家亡了。
略略思索了片刻,叶苏念觉得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苟家舅兄的罪证,你另外安排人给张家送去,至于苟家的罪证就把它拿给那位士子。”
“是,属下明白。”子羽顿了下,又问:“夫人,可要派人护送那位士子进京?”
“若是有人得闲,可让他们护送一二。”苟家没得手,肯定知道这秀才还活着,还是小心点。
等子羽离开后。
叶苏念拿起茶盏若有所思,苟家不是要抢入学名帖吗?
这几天怎么没见动静?
苟家没动静是因为他们审问过发单人后,发现接单的两个飞贼不见了,苟老爷以为那入学名帖在他们身上。
就派小林亲自带人去追了。
所以这会没空理会没有入学名帖的叶苏念。
当然这原因,叶苏念可不知道,她把心中所想也问了出来。
毕竟有这么个隐晦在,还是不能完全让人放心的。
闻言,李景谦目光微闪,轻声道:“此事,先前我有让谷蓝去查探过了,他们好像误会了被你放走的飞贼抢走了入学名帖。”
其实这事是他故意让谷蓝引导那长随发现飞贼离开阳水县的。
叶苏念去江都府城的那晚,那长随便悄声来探查。
李景谦略作思索后,便明白这苟家老爷不是那么好骗的,就吩咐了谷蓝几句,让她想办法让此人知道接单的两个飞贼已经离开阳水县了。
此事,李景谦并没有跟叶苏念提起,是因为他没放在心上,加上叶苏念回来后,与他说了遇到水匪的事。
之后他的心绪都被族里的事给占了心神,在者,这两日与叶苏念散步吹海风培养感情,让他更加不记得这件小事了。
叶苏念有些微讶,想不到她的意外举动,竟然能给自己减少如此多的麻烦。
苟家这误会挺好的,希望那两个飞贼能坚持久些,别让苟家的人追上。
到时候苟家也该被抓下大牢了。
话分两头,此时被叶苏念惦记的苟家正水深火热呢。
苟欢欢得知那位秀才被人救走了,便有些慌了神。
她不是没有点常识的人,就是因为她知道有秀才功名的士子能直接进京告御状,她才会想要杀人灭口。
如今知道她派去的人失手了。
坐立不安的她也不顾上被爹爹责骂了,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苟老爷听到后,气得直拍桌子,指着这净给他添乱的闺女破口大骂了起来。
“孽障,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自以为是的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低着头的苟欢欢虽然觉得她爹说的话难听,可此时她也不敢出声反驳。
等苟老爷骂累了,才想起用得最趁手的小林被他派去追入学名帖了。
现在身边可用的人没几个。
可跟入学名帖比起来,那有秀才功名的士子才是最要紧的。
万一那人上京去告了御状,他们家就完了。
他刚要叫外面的护卫进来,便见到管家急匆匆地走来,脸色还有些难看。
也不等他问,管家就直接说了。
“老爷,小林被人抬回来了,身子还坏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苟老爷眼皮止不住的狂跳,心头更是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管家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心头的猜想。
与小林去追飞贼的护卫回来说,小林在追上飞贼后,与他们打斗之时,怀中的东西被飞贼掏出,反手将那包东西撒向了小林。
之后小林整个人脸色发红,浑身发热,根本没了与飞贼打斗的能力。
最后小林反应了过来,便大声让跟随而来的护卫把他绑起来,送去了青楼。
人昨夜进去的青楼,刚给护卫抬了回来。
大夫说了,那药太猛了,人算是废了,以后恐难有子嗣了。
护卫们对于这突来的情况有些不明白,就不敢提前回来汇报。
管家末了,来了一句,“小林说这药是大小姐给他的”
苟老爷听的脸色一黑,额头上的青筋也直跳,阴沉的目光一下扫向被惊得抬起头来的闺女。
桌上的青瓷茶盏被他愤怒地扫到地上,“孽女,看你做的好事。”
青瓷茶盏摔到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吓了苟欢欢一跳。
在不懂事,她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下大祸了。
苟欢欢面色惨白,声音带上了哭腔,“爹,女儿那晚喝多了女儿不是故意的,爹”
苟老爷此时的脸色能阴沉得滴出水来,他不理会闺女的哭喊声,转头问管家。
“小林可还有什么话没说。”
对上老爷那骇人的目光,管家飞快的低下头,小声道。
“小林说,感谢老爷当年替他母亲出的棺椁费与送他去武馆习武的恩情,这些他都记得,可如今他身子坏了,没办法替老爷办事了,请老爷念在主仆多年的份上,放他离去。”
管家根本不敢抬头,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他还说,老爷这些年赏给他银钱与月奉,他一分没动,都放在他房间的箱子里,这些算是他对老爷的一点补偿。”
苟老爷听完,面色豁然一变,终究是寒了他的心。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处理掉那士子。
他沉着脸对管家吩咐,“你现在去问小林,府中那些护卫的身手好,让他们快点来见我。”
不管是闯祸的闺女,还是出事的小林,这些事都可以往后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