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f国国际机场时，正值f国早上。
乔染揉了揉眼睛，透过舷窗看到外面飘着细雨，停机坪上的水洼反射着银灰色的天空。
“睡得好吗？”
顾时夜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晨起特有的低沉。
乔染转头，发现顾时夜已经整理好了随身行李，领口挺括，丝毫看不出只睡了不到三小时的样子。
只有乔染才知道，顾时夜眼下那抹淡青色又深了几分。
“比你好。”
乔染伸手碰了碰顾时夜的脸颊，“你应该多睡会儿的。”
顾时夜捉住乔染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我没事的，待会儿在车上补一觉就行。”
舱门打开后，陈漾已经等在廊桥出口。
陈漾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看到他们时明显松了口气。
当时接到公司情况危急的消息，陈漾还担心顾总不会处理，让他意外的是，顾总竟然二话不说就来了。
“顾总，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陈漾接过顾时夜的行李箱，朝乔染点头致意，“太太。”
机场到达大厅人流如织，乔染跟在顾时夜身后，注意到顾时夜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她。
陈漾走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汇报情况。
“技术团队凌晨三点发现了问题源头，但修复方案还在测试。”
“客户代表要求今天下午三点前给出明确答复。”
“法务部已经准备好了违约风险评估。”
每句话都让乔染的心沉一分。
她悄悄观察顾时夜的侧脸，发现他并没有明显的表情，仿佛这件事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司机已经打开了后备箱。
乔染以为顾时夜会直接去公司，却听他吩咐道，“先回别墅。”
陈漾明显愣了一下，“但技术总监说……”
陈漾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时夜冷眼看过去。
陈漾马上闭了嘴，能来已经是万幸了，他竟然还想要求更多。
“先送乔乔。”
顾时夜的语气不容置疑。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顾时夜终于松了松领带。
乔染注意到顾时夜右手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知道顾时夜这几天肯定是没休息好。
刚才她睡觉的时候，顾时夜应该又在处理工作。
“你应该直接去公司。”
乔染小声说，“我自己能去别墅。”
乔染想让顾时夜快点处理完，好回来休息。
顾时夜摇头，“不差这一小时。”
顾时夜顿了顿，“况且你需要休息。”
车窗外，f国的街景缓缓后退。
哥特式建筑与现代玻璃幕楼交错，雨丝在窗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乔染本想记住路线，却在拐过第三个弯后彻底迷失了方向。
她不是第一次来f国了，之前在这里待了大半年，可这个地方她还没来过，对这里还是有些陌生的。
约莫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林荫道。
梧桐树叶在雨中沙沙作响，尽头处是一栋灰蓝色屋顶的三层别墅，红砖外墙爬满了常春藤。
“到了。”
顾时夜的声音柔和下来。
别墅内部比外观更令人惊艳。挑高的客厅挂着水晶吊灯，米白色沙发围着大理石茶几，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
最让乔染惊讶的是，整个空间一尘不染，花瓶里甚至还插着新鲜的白色郁金香。
“有人定期打扫？”
乔染放下行李，好奇地环顾四周。
顾时夜点头，“每周三次。”
顾时夜带着乔染走向厨房，“冰箱里应该已经备好了食材，如果不合口味，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订你喜欢的。”
乔染打开双开门冰箱，里面果然塞满了各种新鲜蔬果和肉类，甚至还有几盒中式调料。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飞机起飞前。”
顾时夜拉开抽屉，展示整齐摆放的餐具，“刀叉在这里，筷子在上层。
咖啡机在这里，茶叶在左边柜子。”
顾时夜事无巨细地介绍着每个角落，从中央空调控制器到地下室的洗衣房，甚至花园喷灌系统的使用方法。
乔染跟在他身后，看着顾时夜修长的手指在各种开关上示范，突然觉得顾时夜好像把她当傻子一样。
她是一个成年人了，不至于这些都不会。
可在顾时夜那里，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二楼是我们的卧室。”
顾时夜带着乔染走上弧形楼梯，“衣帽间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尺码应该合适。”
推开主卧房门，乔染不禁屏住呼吸。
kg size的床上铺着浅灰色丝质床单，同色系的地毯踩上去柔软得像云朵。
更衣室门半开着，乔染看到一侧挂满了女装，从职业套装到休闲连衣裙应有尽有。
“这些……
这么多。”
乔染手指轻抚过一件羊绒开衫的袖口。
“按你平时的风格准备的。”
顾时夜站在乔染身后，“如果不喜欢，可以换。”
乔染转身，发现顾时夜耳尖微微发红。
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竟因为准备衣服这种事露出羞涩的表情。
乔染心头一暖，故意逗顾时夜，“连内衣尺码都对了，顾妈妈很了解嘛。”
顾时夜轻咳一声，转身打开浴室门，“洗漱用品都在这里，热水器是即热式的，左边是沐浴露，右边……”
顾时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乔染从背后抱住了他。
乔染将脸贴在他挺括的衬衫上，感受到顾时夜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的肌肉。
“好啦，我都知道了。”
乔染轻声说，“但你真的该去公司了。”
顾时夜转过身，双手捧起乔染的脸。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顾时夜轮廓分明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乔染注意到顾时夜的瞳孔在光线中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糖。
这么漂亮的瞳色，她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看来她看顾时夜还是不够仔细。
“有任何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顾时夜拇指摩挲着乔染的脸颊，“想出门的话，就打门口电话，会有司机接送你。”
“顾时夜。”
乔染笑着打断顾时夜，“我不是小孩子了。”
顾时夜抿了抿唇，突然将乔染拉入怀中。
乔染闻到顾时夜领口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潮湿。
顾时夜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我知道。”
顾时夜的声音闷闷的，“只是我怕你第一次来不习惯。”
“适应一下总会习惯的。”
“去吧，别让陈漾等急了。”
顾时夜点点头，却不动。
顾时夜的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似乎要确认一切完美无缺。
最后落在乔染脸上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要不跟我一起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