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阶梯,前面走过一段七拐八拐的甬道,旁边矗立几个身穿盔甲的持剑人守卫。
这些守卫都是铁甲覆面,看起来很高大威猛,实际上里面并没有人。
这是宁家炼化的法器,作为守护宗祠用的。
推开一道厚重的石门,里面两条长排的油灯被开门引来的风吹动,他们经过被两排油灯夹在中间的石板路。
最前面是一排又一排的宁氏牌位,一排比一排高,最后面最高点供奉的那个牌位却是空的。
无名氏。
陆且行想到什么,轻笑一声,看着宁诀的背影,心中了然。
供桌上面有一个木质的匣子,到陆且行腰那么长,五十公分左右宽,和这些牌位一样在供桌上享受香火的供奉。
宁诀规规矩矩的磕头上香,然后才打开那个匣子。
里面就是逍遥剑的碎片了。
他背对陆且行三人,迟疑很久,才问出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抛弃宁家?”
就在此时,两排油灯猛烈摇曳一瞬,变故突生!
之前多次狙杀戚悦的那个覆面人从阴影中出现,他手持长剑直冲宁诀,宁诀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竟然还敢出现。”
陆且行翻手从虚空中握住他的佩剑,径直欺身而上,许知椿正要召唤素雪灯,覆面人发现他的动作。
黑袍覆面的青年抄起手边一个牌位直接凌空砸到许知椿脑门上,许知椿被他一击撂倒。
戚悦吓坏了,看到他脑袋冒血的倒在地上还以为那人把许知椿打死了,她赶紧过去看看。
“许导?许导你别死啊!”
他要是死了他们几个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戚悦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还好还好,人人还活着!
前面打的热火朝天,宁诀已经幻化出本体,三个大尾巴乱舞,陆且行跟覆面人正面交手。
戚悦怕给他们拖后腿,费劲巴拉的拽着许知椿的胳膊把他拖到角落里,还不放心的拿了个桌子把他挡起来。
宁诀和陆且行以为他这次还是冲着戚悦来的,没想到他招式变换,竟然抄起供桌上的匣子就要走。
宁诀一条尾巴紧紧缠住匣子一边,陆且行配合他的行动提剑刺向他的手臂。
覆面人被陆且行重伤,暗色的血液流淌到匣子上,下一刻突然响起逍遥剑的嗡鸣声。
那声音哀痛又愤怒。
陆且行和宁诀都顿住片刻,目光惊疑不定的审视这个覆面人。
“逍遥剑竟然和你产生了共鸣,你是宁家曾经的执剑人,你到底是谁?”
陆且行挽了一个剑花,剑锋直指对面那人的咽喉,“揭下覆面就知道了。”
三人在地宫动手,打的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戚悦小心的和许知椿一起蹲在桌子下面。
陆且行和宁诀两个人快要把那人压制住的时候,他突然有暴走的趋向,整个人气息浑浊,眼眸暗红。
宁诀抓住时机用尾巴把他死死缠住,陆且行趁机挑落他手里的武器,手指迅速揭下他脸上的覆面。
他愣住,怎么会是宁不臣?!
他不是千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当时他还给他上香烧纸了,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之前和这人交手的熟悉感,原来如此。
如果是宁不臣,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身上还沾染这么浓重的怨气和阴煞之气。
还有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出现的灰粉色西装男,那个人有事谁,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身份?
作为玄武时期的顶尖战力之一,虽然宁不臣现在已经记忆混乱,但是仍然敏锐的抓住了陆且行的片刻分神。
他挣脱束缚,反手扼住在他身后的宁诀的咽喉,以他为人质,企图让陆且行投鼠忌器。
宁诀原本愤怒的脸看到这张自己刚才还在壁画上看到的那张脸后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是……宁不臣?”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陆且行看懂了宁诀眼里的想法,“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把他控制住,那些问题稍后再说。”
宁不臣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洗脑控制了,完全神志不清,竟然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陆且行给了宁诀一个眼神,宁诀明悟他的想法,俩人一起配合行动,宁诀一脚踹掉他怀里的匣子。
匣子掉落的一瞬间陆且行持剑而来。
宁不臣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进入了暴怒的状态,陆且行手指掐诀双目直视暴怒的宁不臣。
“咚”的一声,洪钟大吕漫天震荡的嗡鸣声,陆且行身后浮现一个巨大的虚影,白袍,莲花纹,身后白鹤振翅。
是他四相之一的法华相。
如果镇压不住宁不臣,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会祭出最后那个法相。
杀戮道最穷凶极恶的极恶相。
陆且行掐诀,身后的虚影和他做出一样的动作,“净祟,诛邪!”
法阵的光线在宁不臣脚下是丝丝缕缕的浮现,然后链接成一个完整繁复的巨大阵法把他整个笼罩在内。
阵法中的宁不臣发出痛苦的声音,整个人暴躁的像是笼中困兽,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阵法的控制。
陆且行眉头蹙起来,转头跟戚悦说,“把许知椿弄醒,这边需要他!”
戚悦拽着许知椿的肩膀摇晃,他整个人死沉,脑袋上的血流了半面脸,“许导!许导!”
戚悦趴在他耳边喊他,“许知椿!你快醒醒!”
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眼看宁不臣要挣脱陆且行的阵法束缚,戚悦一咬牙对着许知椿的脸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
许知椿迷茫的睁开眼,感觉脸有点热,好像还有点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