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迟娴看着陆且行说,“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熬夜森林消息的呢。”
“而且,你并不受月光蝴蝶的影响,你绝不是一般的鬼修吧。”
陆且行靠坐在床边,“我还没问,你刚才是要毒我?”
那真是抱歉了,他的真身是穷奇,曾经称霸不净世的种族,特权血钟,根本不受月光蝴蝶的影响。
那是从血脉中的压制。
听到这话,戚悦抿唇,眼神审视迟娴,“你不是说你是特事处派来帮忙的吗?”
迟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打落牙齿还得和血吞,这闷亏吃的她心里憋闷。
但是面对陆且行他们,她如今也只能强颜欢笑,“是帮忙,你看他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麻卖批啊,她都被这人吸干了,体内半点灵力也无,他要是还不醒那真是倒反天罡。
宁诀琢磨了一番陆且行刚醒过来说的那句话,打量了几眼这小蝴蝶,“你上司知道你是暗夜森林来的吗?”
迟娴勉强微笑,“什么暗夜森林,我只是偏僻山林里的蝶妖而已。”
绝不能承认暗夜森林的身份。
只要她不承认,别人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出自暗夜森林。
除非他们找到暗夜森林的入口,可是他们绝不可能找到的。
陆且行那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一切,他手指碰了碰戚悦气鼓鼓的脸颊。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毕竟我也只是偶然听别人说起,暗夜森林有种月光蝶,可以释放剧毒,甚至能悄无声息的窥探人的梦境和神识。”
他越说迟娴越冷汗直冒,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们互相维持着场面上的繁荣与和平,她不再探究他的事,而他也不再质疑她隐瞒的那些东西。
迟娴收到特事处的消息,然后她说起那件陆且行他们和特事处联合行动的任务。
“玄谒大法师身上魔气太重,特事处那边一处二处的大佬都在出任务。”
说起这件事,戚悦想起被晴岚带去特事处办事的许知椿,“素雪灯也压制不住吗?”
迟娴面色沉郁,“素雪灯倒是可以压制,但是一旦离开素雪灯的笼罩范围就会故态复萌。”
而素雪灯是无法脱离持灯人掌控的,许知椿又不能一直常驻特事处。
戚悦小心的掀起来一些陆且行的领口,看到他后颈处已经没有那种蛛网状的裂痕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然后问迟娴,“那封印呢?无法封印吗?”
她记得晴岚之前不是已经把玄谒暂时封印到一颗珠子里了吗?
迟娴也头疼,“乾坤珠只能短暂封印,长时间还是不行,那边的意思是请慕容家冰封试试。”
慕容家是玄门的中流砥柱,玄门是由几大世家和宗门合并统称的一个组织。
前身大多为玄武三司成员。
看迟娴那模样,应该还有别的话没说,陆且行对她说,“有话直说吧,是不是还有事需要我们做。”
迟娴刚跟陆且行你来我往的试探了一番,现在又要有求于人家,就多少有点难以开口。
“是这样的,玄谒毕竟是由你们抓捕的,那边的意思是希望依旧由你们负责这件事。”
如果路上出了其他意外,也好就地处理,毕竟陆且行他们的实力现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陆且行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这件事说到底跟他们也有很多关系,那些人估摸着就是冲他们来的。
就算没有特事处说这件事,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事情处理好之后,迟娴就要回特事处了,临走时她看了陆且行好一会儿。
等人走了,陆且行倦怠的揉了揉眉心,戚悦拿过热茶水给他,“喝点水。”
他接过来,只喝了两口,问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戚悦坐在他腿边的小凳子上絮絮叨叨的跟他讲。
“就是这样的,还好你醒了,要不然真要吓死人了。”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多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知不知道?”
陆且行点点头,“知道了。”
戚悦叹口气,她又淡淡的eo了,她没说的是,自己帮不上他的忙,她只能让他多爱惜自己。
如果她也可以修行就好了。
看戚悦眼底的黑眼圈,他把她拽到自己身后的床上,“睡会儿。”
戚悦想起来,但是被他按着肩膀压在床上,顺手把被子给她盖上了。
她拉着他的袖口不放,像个依赖家长的小朋友一样,“那你呢?”
他把她的手也放到被子里,“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不知道宁诀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手指拽着陆且行一点衣襟,感觉到自己面前那个始终坐在床边的人影。
安心感蔓延上来,这些天提心吊胆一直没有休息好,她很快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等她睡熟了之后,陆且行才起身。
宁诀靠在院子外面的回廊上,看到他出来,踌躇着几步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你真是天衡真君啊?”
陆且行问他,“你信了?”
宁诀眼里有点茫然,“那我不信?”
那不是他自己说的自己是天衡真君吗?之前他不信不行,现在他信了难道也不对?
陆且行折下庭院中两根花枝,其中一个递给宁诀。
宁诀接过来,“做什么?”
陆且行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说完,他抬手就点了过去,动作灵巧又不失遒劲,脆弱的花枝被他使出了凌厉的感觉。
宁诀躲避几下之后迎上去跟他对了几招,直接被他一手花枝抽在肩膀上。
“太笨重了。”
“你没学过逍遥剑法吗?”
逍遥剑最是以灵动飘逸著称的,宁诀身上却没有那种感觉,笨重的跟头熊一样。
宁诀剑法说起来真的很一般,逍遥剑到他这都碎了,那逍遥剑法也是破破烂烂只剩残本。
逍遥剑断裂之后,宁家已经没有多少人还会逍遥剑法了。
陆且行指点了他几招剑法,花枝再次点在他的肩膀上。
“又慢了。”
他叹口气,宁诀抿着唇,垂眸紧紧握住那根花枝。
陆且行瞬间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入了白玉京,宁不臣坐在白玉栏杆上面,屈起一条腿在看陆且行之前收录的孤本。
他这次状态没有之前那样混乱的神志不清,堪称是平和稳定,只是气息肉眼可见的微弱了很多。
像是快要枯死的树,只剩下最后的平淡。
看到宁诀垂头丧气的跟在陆且行身后,他放下手里的书,“怎么了?”
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跟斗败的小公鸡一样。
陆且行把手里的花枝塞进宁不臣手里,“你自己的儿子自己教。”
“到底是逍遥剑下一任传承人,怎么能连逍遥剑法都不会。”
他的剑道传承是度厄剑的,至刚至明,跟宁不臣他们不是一个派别,能带宁诀的地方有限。
既然宁诀以后注定要继承逍遥剑,作为宁不臣定下的人选,还是由他亲自来带一带比较好。
宁诀眼里希冀又忐忑的看着宁不臣。
宁不臣跟他从小幻想的父亲一样,不,甚至比他幻想的还要好。
宁不臣笑起来就是一副不似人间烟火的贵公子样子,他点了点头,手里转着那根花枝。
“你要跟我学剑法吗?”
他问宁诀。
宁诀感觉自己喉咙都是干哑的,心脏怦怦乱跳,“要的。”
他想跟他一起学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