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戚悦的袖口把她带到自己自己前面,“那他跟你说过要娶你吗?”
说完他自己也想到不可能,现在别说娶不娶她,那个混账东西现在人都没影儿了。
戚悦眼神迷惑的看他,“是你,就是你啊。”
因为情蛊的原因,陆且行一直以为她是情绪寄托错了人,虽然之前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贪图他的美色。
但是现在情况显然不一样了。
他让戚悦乖乖跟在他身后,“我会尽快给你解蛊,也会帮你找到那个人。”
戚悦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冷淡下来了,因为情蛊的原因,她像是热恋期被人断崖分手一样。
到了后院,梁子书他们围在枯井旁边,“好像在里面。”
等走近,戚悦才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还有一个坐在枯井旁边的白袍青年。
他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你们见到紫笙姑娘了吗?”
这……怎么说呢?
他就是那个让紫笙堕魔,甚至付出生命代价的男人吗?
戚悦之前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男狐狸精那样的,很能勾住人的,没想到他像个高岭之花一样。
陆且行走过来,看了看这人,也是个活死人,什么复生之法,让阴魂强留在人间已经死去的躯壳中。
人不人,鬼不鬼。
他划破手指,用流血的食指点在他的额头,那青年额头很快浮现一个金色雷纹结印。
他仿佛迷雾中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一般,“对不起,我忘记了,我忘记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垂眸失神,“紫笙姑娘还会回来吗?”
“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她说他病了,吃了药就好,si原来其实是他已经死了,不会好的,吃了药也不会好了。
文晏家道中落,一身清贫,寄住在道观中念书,时长陪伴在他身侧的也只有那株柔弱的菟丝子。
他是孤家孤人,高兴的不高兴的也只能对一株菟丝子诉说。
后来他三元及第,离开道观,也带走了那株佛前的菟丝子,迁居汴京,也算有旧物来聊以慰藉。
太师敛财暴政,横行街里,他为太师案而血溅新居之中,他一生没有愧对过自己的良心。
只是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事成事败,他的血溅落到了那株菟丝子上。
那时候他就应该死了,可是他忘记了。
他不清楚紫笙使用了什么方法,他忘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以为自己已经扳倒了太师。
并且在太师案中偶遇落难孤女紫笙,并且和她喜结连理,他以为他是病了。
想他病的实在太重,唯恐拖累佳人,想让她另觅良人,原不想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陆且行甩了甩手,上面的伤痕快速愈合,“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文晏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身躯片片碎裂,像柳絮一样消散在风中。
他消散之处,悬浮一只巴掌大的铜镜,但是和一般铜镜不一样的是,它的镜面是流动的。
像是水面一样。
戚悦好奇的要凑过去看看他们费这么大劲找到的水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看清楚,就被陆且行拽着后脖领子拉了过去,“别什么都好奇。”
他手一挥,就把那水镜收了起来。
她也不清楚被他收到哪儿去了。
回到客栈,陆且行跟梁子书他们交代了一番任务。
解情蛊需要的东西比较杂,而且陆且行也说不好原本的解药能不能解戚悦这种半成品的情蛊。
戚悦挨着他坐,支着下巴看他交代梁子书他们需要弄的东西,眼睛里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倒影。
陆且行说两句就觉得不对劲儿,手掌伸到她眼睛上,“别盯着我。”
小姑娘细软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指,“不要,我就要看。”
以前陆且行也是这么盯着她的,凭什么现在不让自己盯了,而且她之前也是这么看着他的啊。
她的视线是饱含情意的,太黏稠,像是醇厚又糖分超标的蜂蜜一样。
陆且行不自觉的动了动喉咙,眼神有点晦暗,“不许,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她看的不是他,是透过他在看之前那个骗了她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当真。
他叹了口气,在她灼热的视线下,手指掐诀把她变猫了,至少小猫咪的视线不会让他那么如坐针毡的。
戚悦细软的喵喵喵了几声,见陆且行不搭理她,她气急败坏的伸出爪子抓他的衣角。
陆且行那云锦做的锦袍都被她抓抽丝了,她顺着他的腿爬到他的怀里,张嘴叼住他的手指轻咬。
他手指捏着她毛茸茸的腮帮子,下意识的挠了挠她的下巴,她舒服的趴在他的腿上不动了。
等说完了事,他提着困倦的戚悦把她抱到胳膊上带上楼。
梁子书他们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这是不是不太对劲儿?”
“何止不太对劲儿,那都太不对劲儿了。”
“我怀疑小师叔跟这个戚姑娘肯定有点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什么啊,我看是那个女人勾着小师叔不放吧,想倒贴小师叔的可太多了,她还排不上呢。”
“勾三搭四,我早就看她不像什么老实人,不知道她是怎么诓骗住了小师叔。”
“之前跟那个谢昭勾勾搭搭,又对着我们陆师叔献殷勤,我看她哪儿有什么其他人,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个人,她就是暗恋我们陆师叔。”
“早我就看出不对劲儿了,她肯定是暗恋小师叔,然后才编的这些话!”
没人注意到,一缕白色的猫毛从桌子底下溜出去了,戚悦端坐在客栈门口。
小猫咪忧郁了,陆且行真的不喜欢她吗?那他们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她eo的给自己舔毛,门口停下来一个英俊的大黑马,上面的少年郎锦袍跨马,腰配长刀。
少年意气风发,眉目英俊风流。
是谢昭。
他身后跟着林屠的近身护卫,俩人一边说话一边下马过来,好像是有什么军务要过来处理。
眼神一撇,他看到蹲坐在客栈门口的小白猫,“呦,还是个鸳鸯眼。”
他笑着过来,弯腰一把拎着戚悦的后脖子把她提起来了。
戚悦后知后觉的喵呜了一声,伸爪子要抓他袖口,他很轻易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毛绒白手套。
“这么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