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把菲菲送回到古堡里,并且下了一层防止野兽入侵的禁制后才从这里离开。
陈与没想到自己这个连鬼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有朝一日就要去酆都了。
他说实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紧张也没办法,该去还是得去。
陈酒带他们走的是鬼门,和他们之前进入酆都用的任何方法都不一样。
戚悦小小声的哇塞了一下,“这个能力好方便哎。”
陆且行跟她解释了一下,“因为陈酒手中掌握着死生剑,学习的应该是沟通生死的能力,再加上她本就是酆都之主,所以她之所在,即为冥府。”
戚悦听的眼睛亮晶晶的,那这样听起来真的好厉害呢。
到了酆都,陈与四处打量几眼,似乎和人间界也没有特别多的不一样,也都是人来人往的。
甚至他们这里也有集市。
不过上面花的是软妹币,这边花的是冥币和灵珠。
看来灵珠这个东西在哪儿都是硬通货,在酆都这种地方都是可以流通的。
戚悦他们一开始也不清楚陈酒拿烛龙之眼做什么,直到她让人重新布置祭坛。
陆且行若有所思的看陈酒的背影,他大概能想到她想做什么了。
“她应该是想用烛龙之眼做阵眼开祭坛,烛龙之眼本身具备的时间法则可以形成特殊的祭祀仪式,她或许是想扭转时间见到不可见之人。”
他说这个话,戚悦瞬间就想起来之前祭坛崩坏他们见到的那些关于陈酒之前的记忆。
“她是想见到林争吗?”
陆且行颔首,“很有可能就是他。”
“其实是有一些奇怪的,陈酒作为冥府之主,她如果想找一个人不应该是用这种方法。”
如果已经到了用这种方法的地步,他猜测,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是魂飞魄散,不在五行中,所以已经不能入轮回,不再归属冥府的管辖了。
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什么陈酒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法来找那个人。
想起之前陈酒在烛龙之前跟他们说的话,死生剑重新认主……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死生剑在什么情况下会重新认主?
在上一任持剑人陨落之后。
祭坛布置好,戚悦他们被侍从请到了大殿里休息,应该是陈酒不想让他们看到。
大约过了十二个小时多,突然有一股地动山摇的感觉侵袭而来。
戚悦猛的摇晃了几下,然后被陆且行拽到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
外面人潮拥挤,各个都如临大敌仿佛天崩地裂的苍慌无常。
就连一向面不改色的林屠都神色大变,戚悦迷茫的看着他们那副仿佛天塌了一样的神情。
“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人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啊!”
陆且行抬头看向逆流而上的忘川河水,整个酆都几乎倾覆颠倒过来。
陆且行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陈酒陨落了。”
“什么?”
戚悦彻底愣住,“陈酒……陨落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陨落了?
陆且行带他们出了大殿,外面常年不见日月的酆都上空突然出现日月同天的景象。
站在酆都最高的地方,他们可以看见不远处天地倒悬的景象,从远及近的整个倾倒过来。
“这……我们不跑吗?”
陈与整个人都麻木了,天地倒转,这可比地震要恐怖多了。
他们确定不要跑吗?
晴岚已经手握长弓,他看了一眼陈与,这个小孩儿还不清楚他继承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肩膀上肩负的是什么样的责任。
“跑?往哪儿跑?”
“今天如果止不住这场天地倒悬,到时候三界紊乱,人间也离末世不远了。”
“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他带着黑色半指战术手套的手指点了点陈与茫然的脑壳,“你我的责任就是维稳九洲十四界的安危。”
“太平剑主,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陈与微微失神,胸腔里剧烈的鼓动。
陆且行把戚悦和许知椿提起来,直接把他们两个人放到了酆都大殿最高的楼顶上。
“这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不要乱跑。”
戚悦猛的点头,陆且行手握长剑,衣诀翻飞,转身就要走,戚悦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且行回眸看去,戚悦满眼都是担忧,他愣了下,然后突然折身回去,手指扣住戚悦的后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等我回来。”
许知椿一个人风化在旁边,就说有没有可能他们俩旁边还有个人呢?
戚悦抓了抓脑壳,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很快她也顾不上这些小情绪了,因为冥王的陨落,整个冥府都笼罩在一层巨大的恐慌之中。
到了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冥王对于冥府的重要性,怪不得之前陆且行跟戚悦说,冥王所在之处即为酆都。
冥王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样,是整个酆都的支柱,一旦陨落,又没来得及交接新一任的冥府之主,那……不堪设想。
陆且行他们和林屠一起到处抢险救灾,到处都是哀鸿遍野的声音,人间惨状在冥府再次上演。
晴岚改长弓换刀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陆且行他们去祭坛那边看了看情况,问题在这出现,还是得在这里解决才行。
到了祭坛那边。
入目可见各种断壁残垣。
之前大气磅礴的祭坛已经彻底分崩离析,就连界碑都彻底碎裂了。
看来即便是有界碑和死生剑甚至是烛龙之眼的加成,有些领域依旧是不可涉足的禁区。
晴岚在一片废墟之下发现了浑身是血的陈酒,她跪坐在地上,身下已经流了一大摊的血迹。
但是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痛苦一样,只是失神的怔愣看着手里的东西,她素白的手上全是血迹。
而她的掌心中是碎裂的烛龙之眼。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陆且行走到她面前,“你要找的人早就不在这片大陆了。”
剩下的领域,是神所画下的禁区。
既为不可探知之地。
陈酒的命格已经彻底碎裂,如今也不过是最后的苟延残喘,她唇角溢出大片淋漓的血液。
到最后一刻,她都在不能接受的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