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颂的确在外的风评不大好，他的手段谢意也见识过。
又是个纯粹的利益至上者，谢意对他印象一直没太好。
不过也不至于是一个如此极端，如此不择手段的一个人吧？
台灯昏黄，无法看清彼此眼底的情绪，更何况祁沅此刻正对着天花板。
她自然没有注意到，谢意眼底一闪而逝的思索。
“我以前，的确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总以为这样就为你们好，不过这几年也逐渐想通了，这样我们彼此都累，尤其是你，你在a市，我总是没办法放心。”
她侧过身，看向谢意：“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谢意回想着刚刚祁沅说过的那番话，和昨天下午京颂说的那些话反复来回的交错。
她竟一时间觉得，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沅沅姐，你突然离开，应该不是因为他伤害了你，而是你因为一些不得不的原因，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吧？”
谢意哪怕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一般。
“你没猜错，我和他之间是有感情的，起初我也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但是结果可想而知，人一生都在做取舍，而我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他可以为爱情舍弃很多东西，或许也包括亲情，但我不能，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我妈，还有你。”
她深吸一口气：“我承认那两年，是我非常幸福的时光，却不是最，我用五年来独自回味，再选择彻底放下，不遗憾跟他在一起，也不遗憾离开。”
这也是祁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谈起这段曾经无人知晓的爱情。
谢意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昨天会突然呕吐生病，胃是心情器官，人在那一瞬间放下很多东西，也会影响。
她抱着枕头，喃喃自语：“所以他头像一直没换，是因为对姐姐还有感情，还是没有换头像的这个习惯？”
“什么？你怎么知道……”
祁沅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的预感是这样一个征兆。
因为谢意已经找到了他，所以冥冥之中潜意识里让她把谢意带了过来。
“我昨天跟他才加上联系方式，我看到他的头像和你五年前那个就是情侣头像，都是你画的。”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想明白，或许那两年所发生的故事，并非是她想象的那样。
祁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早在昨天就应该被她压下去的情绪忽然翻涌起来。
“你怎么……”
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原来这个征兆不是在告诉她已经放下了可以跟过去道别。
而是有些羁绊终究无法轻易割断。
她用纵火假死那种极端的方式选择离开，就注定会留下某些无法逆转的伤害。
如果能好好道别。
可那个时候，好好道别这四个字，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不然她不会做出如此鱼死网破的决定。
谢意看的出来她眼底承载的汹涌情绪，这种情绪让祁沅整个人无意识的战栗，仿佛呼吸都需要提醒。
那是区别于这五年来沉静如死板的她。
仿佛让谢意又见到了那个消失两年后突然出现的祁沅的那一刻。
谢意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对不起沅沅姐，我以为你被他欺负了，所以才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的脾气，根本没办法忍气吞声，你不喜欢，我就不做，我也不会再去。”
祁沅闭眼，缓和了下心情：“是我抱歉，让你为我涉险，这件事，无论我怎么做，好像都没办法做的更好，只能做到让大家都尽量往好的方向走去。”
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谢意不觉得自己先前做的那些都是无用功。
“那你没怪我擅作主张接近他吧？”
祁沅摇头：“没有，要怪只能怪我们抱着为彼此好的初衷，结果就是因为没好好商量，所以才出现了这种引起误会的事情发生。”
她恢复平静，还反过来安抚谢意，“现在责任揽来揽去有什么意思，不都是为了彼此么，不许再说道歉的事，不然我就生气。”
谢意整个人黏在她的身上，认识祁沅那么久，她还真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她胳膊一抬，正要抱住人好好撒娇一番，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直接震到她的脑袋。
时间并不算晚，谢意反手把手机抠了出来。
y：【图片】
是谢老板趴着用力挠地板的实况图，还能听到刺耳的抓挠声。
谢意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
y：很吵。
谢意：【所以？】
y：【看来你把我说过的话都忘了。】
谢意眨巴着眼睛，又抓了抓脸。
这张照片，跟他说过的哪句话有关？
祁沅留意着她的表情：“还说没打算谈恋爱，你这消息不是依燃给你发过来的吧？”
沈依燃那个脾气，多打两个字她都要急，发语音和直接一个电话敲过来才是她的风格。
“真不是，是债主。”谢意想了想，跟祁沅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太过了解，有些事能瞒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
她就把戒指那事说了。
听完后祁沅没有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
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对面又发来了两条信息。
y：【？】
y：【呵，看来是真忘了。】
谢意满脸写着迷茫。
而另一边，法式花园别墅晚间风情依旧。
主卧灯光柔和，男人一身黑色真丝睡袍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身前茶几上放着杯红酒。
睡袍如流水般贴身，隐约勾勒出男人肌理分明的线条轮廓，没有完全系好的腰带松松垮垮搭在腰间，露出胸前大片肌肤。
令人血脉贲张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展露无遗。
脚边是一只雪白糯米团。
他曲起手指，在糯米团的脑袋上敲了下。
“说话。”
正眯着眼快睡着的谢老板：？？
裴斯聿点开手机，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绿色的信息条，意味不明的哼了声。
他这辈子还没对谁这么主动过，竟然对他还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