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擦汗！”
裴为羡拿着毛巾小心翼翼擦去若若满头汗水，“若若，要不……”
“没事，我可以！”
减掉红霜脑袋上一块头发，若若再次伸手，“颅骨钻。”
裴为鹤将个工具递了过去。
若若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住心绪。
就在转头接触到脑壳的一瞬间，旁边裴为鹤的眼睛蓦的睁大。
他颤抖的看着血腥的一幕，胃里开始剧烈翻腾。
他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
若若手上没停，一旦开始她好像找到了感觉。
“铣刀！”
一切进行的平稳顺利。
手术室的灯照在几人身上，所有人都出了一身汗。
除了工具叮当的声音，没让再说一句话。
将近两个时辰，手术终于做完。
若若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以了。”
旁边三人开始清理现场，若若则是摆弄红霜身上各种仪器。
就算空间里的东西多，可在这古代也不能跟现代比。
红霜的手术能顺利完成就不错，至于后续治疗只能一切从简，按照古代的规矩来。
安顿好红霜，那边手术室的一切也都收拾干净。
若若终于是卸下了一身力气，她顿时感觉双腿发软，扑通跌坐在了地上。
“若若！”
三哥哥哥赶忙将若若拉起，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妹妹筋疲力尽的模样，几人心疼的不行。
“若若，饿不饿，三哥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这个时候哪还吃的下去，还是让若若好好休息一会。”
“我看带若若出去走走，透透风回好一点。”
若若点点头，“好，还是出去透风吧，也好让红霜休息。”
几人扶着若若来到院中，裴为羡拿来软垫垫在若若身下，这才让她坐好。
若若闭着眼睛仰着头，微风拂过脸颊，也吹进了她的心里。
舒缓的气息蔓延，刚才焦灼紧张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裴为鹤注视着妹妹侧脸，从心里对若若的疼爱上升到了敬服，
“若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医术。”
若若笑着看向身边几人，“哥哥们你们不知道，在将来的几百年后，我们的医术就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个时候不光是医术还有科技，治病会变得更加简单。”
“真的会那样？”
“那百姓们也都可以这样吗？随便打开脑袋？”
若若噗嗤笑出了声，想了想回道：“其实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完美啦。
在那个时代没有钱也是看不了病的，尤其是得了癌症，大部分人都只能默默等死。”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无数因为癌症去世的人。
他们有哗哗的，唱歌的，还有工地上的普通人。
每一个都是到死了才被大家关注。
也有一部分幸运的人得到了帮助，治好了病。
但她知道，那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人面对疾病，只有无能为力。
若若叹息，她曾经想过帮助别人，可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行。
也许那个朝代都一样，只有从最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让国家变好，才能让真正给百姓解决问题。
“若若，那以后我们的望闻问切是不是都没用了？身体哪里不好直接打开着治疗不就行了？”
若若摇头，“当然不是这样，这一切离不开我们中医的根本，那个时候虽然医术会发达，但是有些病症还得靠我们中医，中医是根本，西医是辅助。”
几人听到有点懵，但也大概其明白了其中道理。
“若若，这次手术之后红霜的眼睛真的会好吗？”
若若蹙眉，“其实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她从来没有给人做过这种手术，只能是试着来。
但她已经努力，若红霜眼睛真的还是不好，那可能就是天意了吧。
屋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若若赶忙起身，“红霜醒了。”
几人进屋，果然看到床上的红霜正在动弹。
“红霜，你先别动。”
若若上前，按住了正要起身的红霜，“你的脑袋刚动过手术，我把里面压迫神经的血块取出来了，相信过几天就会好了。”
红霜摸了摸缠在眼上的纱布，“姑娘，你说我的脑袋动了手术，可是为什么要蒙着我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长期不见光，若是突然遇见强光可能会被刺眼，所以要慢慢适应。”
红霜点头，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我……想喝点水。”
裴为言赶忙端了水递了过来。
裴为羡在一旁笑道：“红霜你可真是好福气，能让王府郡主和世子都为你忙碌，我爹娘都没这样过呢。”
几人一阵笑声，“是啊，希望红霜的眼睛可以早点好，这样也不辜负我们忙了这半天。”
“你都不知道，刚才看见若……若若朋友给你做手术的场景，我都差点吓晕了。”
红霜不好意思红了脸，“真是给各位添麻烦了，待我好了定要好好感激大家。”
“感激倒也不用，到时候只希望你一个人能好好生活就好。”
“是啊，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王府找我们，毕竟你是我们一起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可不想看到你受欺负。”
红霜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嘴角笑意也变得有些勉强。
是啊，她终究是个外人，一旦好了就要离开王府。
到那个时候又要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人生活。
以前还有赵大哥，可如今……
红霜只感觉心口一阵憋闷难受，想到那种为了一口饭都要到处奔走，还吃不饱的日子，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若若制止喋喋不休的几个哥哥，“好了，红霜刚醒，还是让她休息吧。”
讲个小铁片塞进红霜手中，她交代，“这是个短距离感应器，你有事情按一下我就会听到，就会过来看你了。”
红霜点头，“辛苦姑娘。”
若若使劲扯了个懒腰，“走吧，我都饿了，叫人给红霜做点清淡的送来。”
耳边响起关门声，红霜放松下来。
她努力抬头，眼皮上一阵温热。
她知道，那是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觉得可以看到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