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之前设想的一样。
鬼市中的厉鬼,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不要命的去杀敌人,要报仇。
另一部分,忘记了血海深仇,为了眼前利益,认贼作父,和我们对抗。
从实力上讲,我们是处于下风的。
但是,或许是老天也在帮我们。
那些投靠了敌人的小鬼,战斗意志太薄弱了。
他们几乎是一冲击溃。
这些小鬼溃散了,连带着敌人也开始瓦解。
而我们顿时一鼓作气,不要命的冲上去。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如果这次没有抓住,今天的很多人恐怕都要怨气缠身。
一旦被怨气侵蚀了神智,简直比死还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天渐渐地晴朗了。
我精疲力尽的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怨气已经消散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鬼魂。
他们也有些茫然的张望着。
“那些怨气……被驱散了?那些厉鬼……被杀光了?”
所有人都在喃喃自语,问身边的人。
但是身边的人,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鬼市中的鬼魂,自发的组成了队伍,地毯式的搜索。
角落里的怨气,全部驱散。
藏起来的厉鬼,格杀勿论。
曾经参拜怨气的小鬼,也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
不到一个小时,鬼市已经再造乾坤了。
我有些疲惫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一夜,我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我现在只想在这里睡一会。
魏卒对我说:“崔老弟,你精神点啊,别跌份。”
我说:“滚蛋,别打扰我睡觉。”
魏卒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我:“滚。”
“现在不睡,难道等死了再睡吗?”
魏卒说:“你抬头看看啊。”
我抬起头来,发现我面前站着几千小鬼。
他们见我抬头,纷纷跪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躲开了。
开玩笑,这么多鬼给我下跪,折寿呢?
这些鬼魂一脸感恩的样子。
他们七嘴八舌地,向我说着感谢的话。
根据他们的讲述,他们被鬼市的怨气,折磨了很久了。
这些怨气每隔几年就要爆发一次,每一次都会带走很多人的生命,至于受伤的就更多了。
可是小鬼们对此束手无策。
他们不是怨气的对手,从来没想过跟它硬碰硬。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怨气喷发的频率越来越高,规模越来越大。
鬼市当中,有人建造神庙,参拜怨气,其实他们是知道的。
他们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是谁也没有去阻止。
因为他们还有私心,他们希望通过参拜怨气,能得到怨气的怜悯,给他们苟延残喘的生存空间。
虽然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又蠢又贱,可他们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傻等。
哪怕他们也明白,再这样等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所有人都万劫不复。
幸好,我们几个来了,带着他们不顾一切,消弭了怨气。
这些小鬼,纷纷拿出来一些礼物,想要感谢我。
那些礼物我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用魏卒的话说:“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先收了再说。”
于是我来者不拒,一股脑的堆到了地狱图中。
此时,天快亮了。
我带着道母,找到了金鱼。
金鱼早就对我五体投地了,我说完要求之后,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于是,我们跟着他进了密室。
两个时辰以后,金鱼学会了功法,帮着道母完成了转世前的准备。
接下来,我们只要把道母送到胎儿的体内就可以了。
这个活,我和魏卒去做就行。
于是,我们向鬼市道别,赶往妇幼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我很是开心。
因为鬼市这一趟,我的收获太大了。
不仅仅得到了宝物,还得到了名声。
如果将来魏卒要造反的话,凭借着鬼市那些奇人异士的帮助,我应该也不会落下风。
我有些得意的想:“这就是有肉身的好处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以我的身份去做的。”
“至于魏卒……他一个见不得光的阴差,根本不敢露脸抢功劳。”
路上的时候,道母对我们说:“这种转世方式,对于我们道家来说,其实很危险。”
“一旦丢失了记忆,就全都完了,需要从头再来。”
“就算长大之后,有上一世的师兄弟点化,那修为也要大打折扣。”
“等一会我转世之后,如果我还有记忆,我会向你们做一个结印的手势。”
“你们看见这个手势,就知道我还有记忆,就可以放心了。”
“日后没有旁人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继续商议大事。”
我答应了。
妇幼医院很快到了。
我们带着道母急匆匆赶到产房。
恰好就有一个孕妇,已经生了十二个小时,情况危急,孩子再下不来的话,恐怕会一尸两命。
我立刻对道母说:“可能这就是你的机缘了,快去吧。”
道母却有点犹豫:“这是男胎女胎啊?”
我踹了她一脚:“你还顾得上男胎女胎呢?快去吧!”
道母跌入了产房。
而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我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和脑海中的魏卒瞎扯淡。
就在这时候,产房的门打开了。
有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说道:“是个女孩。”
我屁股底下像是长了弹簧一样,蹭的一下站起来,立刻到了护士身边。
我的速度太快了,甚至都把胎儿的家人挤到了后面。
女婴的眼睛还不大管用,确切地说,她现在能感光,但是八成看不见人。
可是,她依然努力的掰着小手,做着结印的手势。
我忍不住乐了:“好,好,好……”
等我笑完了,就发现周围鸦雀无声,安静得很。
我回头,看见女婴的家人正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尤其是那年轻的爸爸,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他冷冷的说:“你是谁?”
“你对我女儿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啊?”
这时候,年轻的爸爸又看向刚刚被推出来的产妇:“这个男人是谁?”
产妇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啊。”
年轻的爸爸又说:“这孩子是我的吗?”
我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唉,同情产妇。
谁知道下一秒,产妇气的破口大骂:“我屮你全家!这孩子不是你的,这孩子是老娘找野狗配的。”
我:“……”
行吧,你战斗力这么彪悍,我不用再同情了。
我放下心,趁他们吵架,快步溜走了。
出了医院之后,魏卒忽然说:“崔老弟,快回去,咱们踏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