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父母的压力,一方面是顾七七总时不时搞事情,现在又有李顽故弄玄虚神出鬼没的“骚扰”,好像所有的潮水都向着他挤压而来,司衍心口憋着一股气。
可越是这样,他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跃跃欲试,只要他的月亮是和他一条心,其余的,他真的什么都不怕。
他抽空去了一趟楼上的办公区,看到霍满月正坐在座位,对着电脑打字。
只是隔着段距离看了一眼,他想上前,又怕打扰她。
怎么好像一到了她面前,他就变成了手足无措、智商也跟着降低的小孩。
烦躁了一整个上午的心情,在终于看到霍满月后似乎逐渐趋于平静,然而还不到几个小时,石子便再投向湖面,惊波又起。
是在快晚上,司衍终于收到李顽的回复。
李顽说:“司先生,我不小心弄坏了你未婚妻的丝袜和内衣肩带,总共850元,一半赔给她,这另一半赔给你的,抱歉!”
司衍盯着手机消化许久,下一秒,脸色骤然煞白。
他用力攥紧手机,费了好大劲儿才克制住自己。
抱歉?
分明是在挑衅!
……
李顽已经许久没回家吃饭,李母难得还能想起他,中午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喊他回来。
如果是他高中,哪怕是上大学的时候,他都会非常乐意,哪怕远在千里迢迢也会屁颠颠跑回来,满眼热忱的配合母亲演完这场亲情母子合家欢的大戏。
但如今再坐在母亲对面,他只是神情寡淡的看着手机,不知在回着谁的消息。
李母和他说话好几次,他只“嗯”了两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气得李母直拍桌,李顽倒是抬起了头来。
李母皱着眉问:“我刚才跟你说的,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李顽茫然的眨眨眼,顺手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你刚才说什么了?”
李母翻个白眼:“当然是湘湘的老公,这么久了,有没有合适的肾源?”
这事也一直牵动着李母的心。
她和霍满月一样,对杜之祥本人的关心有限,更多的还是怕霍斯湘太累。
提起肾源,李顽垂眸,沉默两秒后说:“可能有吧,现在还不一定。”
什么叫可能?
如果一点苗头没有,李顽也不会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字眼,李母顿了顿,问:“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了?肾源找到了,是捐献的家属不愿意?”
李母现在不出去玩了,倒开始操心起这些和她无关的琐事来。
看李顽这个态度,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种情况。
喊儿子回来吃饭,可聊天的话题却总是围绕着别人,李顽一边经营餐厅,一边盯着最近公司新接手的项目,又要跟霍满月斗智斗勇,人都瘦了一圈,可李母好像真没看出来,一句都没问他累不累。
李顽都三十岁了,心里仍在隐隐期待,或许在吃饭中途,李母会忽然给他夹个菜什么的,哪怕装装样子,也叮嘱下他注意身体。
可是,没有。
李顽嗤笑一声,或许他只是在笑自己。
他筷子在汤药里搅动了两下,才慢悠悠开口:“妈,霍满月要把李延改姓了,以后要叫霍延,通知你一声,回头你也跟爸说一嘴,别喊错了。”
“啊,是吗?”李母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也有些诧异:“怎么这么突然?月儿的主意?”
李顽唇边仍带着笑,却是淡淡的嘲讽:“不然呢?难道是我吗?她要改,就像当初她要离婚一样,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最终都会从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