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玥身后的更衣室门突然打开。
云初走了出来,冷冷地扫了林诗语一眼。
虽然她知道,陆玥不会信这个女人的挑唆,但毕竟是她的事,总不能让陆玥代她面对。
林诗语道:“云初,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到处宣扬我是小三。我还想问你呢,你当初是怎么上位的,你敢说给别人听吗?”
云初道:“林诗语,就这么难接受,顾砚洲是自愿和我发生肌肤之亲这件事吗?”
林诗语脸色为之一变:“自愿?这话也就你自己相信吧!那阵时间我出国了,而你呢,就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我,成了他空窗期的消遣品罢了。你倒还真的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喜欢你?他不过是透过你的皮囊,在你身上发泄对我的感情罢了。”
云初有些想要作呕。
这个女人的嘴,一张一合,为何能把文字组合嚼舌成这样难听?
林诗语:“云初,真不知道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白眼狼,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小三?你也不想想,你能够念书考上大学,是承了谁的恩!没有林家,你在那个孤儿院,有机会读书吗?没有林家,你能考上高等学府吗?没有林家,你就是孤儿院里可怜的孤儿,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如今呢,你靠着林家逆天改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谁能想到呢,我爸对你一番好心好意,结果成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你非但没有对林家感恩,还反咬一口,抢我的男人,还污名我是小三!云初,我看你真够不要脸的!”
陆玥恼火道:“你在说什么啊?”
林诗语根本不理会陆玥,她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云初:“你知道砚洲为何对你如此仁慈吗。叫他的手段,让你净身出户都算客气的!和你离婚,他同你分割财产,好聚好散,不过是看在你生了小墨的份儿上。你呢,就因为你为了生下小墨,拼了半条命,所以居功自赏。可我问你,这天底下哪个女人,谁生个孩子不是鬼门关游走一圈,就你伟大,就你高贵吗?我告诉你,你能为小墨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你做得更好!你标榜什么伟大,自诩什么恩情?
你知道小墨为什么更亲我吗?因为他根本看不上你这个亲妈!”
陆玥简直气得浑身发抖,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朝着林诗语的方向跨了一大步,紧接着,巴掌高高扬起。
林诗语并没有躲闪。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
林诗语的脸登时被陆玥打侧了过去。
云初吓了一跳,脸色骤变:“阿玥!不要……”
可她想阻止,却根本来不及了。
林诗语趔趄半步,狠狠撞到了更衣室门上,发出巨大声响。
陆玥也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的手指蜷了蜷,云初立刻走过来,将她拉到身后。
陆玥道:“她在演戏,我根本没用力。”
她只是想叫她闭嘴而已。
云初安抚道:“没事的,别怕。”
陆玥一直是个大小姐脾气,比较真性情,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很冲动。
可方才那种情况,摆明了是林诗语在故意激她。
林诗语可是学心理学的,当然知道,如何快速激怒一个人。
然后,她完全可以用这一巴掌大做文章。
一阵脚步声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而来。
很快,柜姐跑了过来,身后,顾砚洲也站在了更衣室门口。
柜姐检查了一下,更衣室没有其他客人。
顾砚洲则是直接朝着林诗语走去。
“怎么了?”
林诗语闷声不吭,只是故意低着头,“没事的……”
顾砚洲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看他。
林诗语的皮肤薄,即便没有用力,可脸颊上,还是留下了殷红的五指印。
顾砚洲的眼眸一瞬变得锐利几分。
云初抓着陆玥的手,看着顾砚洲的背影,彼时,她已然能感受到从这个男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了。
她知道,他动怒了。
顾砚洲背对着她,冷冷问道:“谁打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可这一句,也不知是在问林诗语,还是在问身后的人。
众人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陆玥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竟会有如此让人胆寒的一面,一时怔住了。
云初吞咽了一声,轻声道:“我打的。”
陆玥吓了一跳:“我……”
云初轻轻掐了一下她:“不准说话。”
陆玥心有不甘,可看着云初带着警告的眼神,这下,她真的不敢乱说话了。
在小事上,陆玥护着云初。
可但凡遇到大事,都是云初出面解决,像个姐姐一样。
云初当然不可能让陆玥承认这一巴掌。
万一,顾砚洲迁怒到陆玥身上……她不想牵累好朋友。
顾砚洲仍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检查着陆玥脸上的五指印,指腹轻轻摩挲。
林诗语的眼眸中,有泪光闪烁,泛红的眼角,眼泪不停破碎下坠。
顾砚洲不厌其烦,替她一遍遍拭去:“不哭。”
林诗语委屈地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如此,她那份热泪,隔着衬衫,他感受得更加真切。
顾砚洲护住了她,却头也不回,只是面无表情道:“过来道歉。”
云初知道,他在和她说话。
可是……
道歉?
他竟要她向林诗语道歉?
“凭什么啊?”陆玥率先不满嘀咕。
云初道:“要不,让她打回来吧。”
她宁愿挨一巴掌,也不想和这个女人道歉。
顾砚洲声音更是嘲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分明是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语气,她竟听出了几分贬低。
见云初不为所动,顾砚洲又质问道:“你在跟踪我吗。”
云初立刻意识到,他误会了。
他误会她像那些疯狂的原配一样,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跟踪丈夫和小三,只为偷录到丈夫出轨的证据,想要争取更多的财产。
“顾砚洲,你想多了,我不至于做那么没品的事。还有,我懂法律。”
她的解释,在顾砚洲听来,显得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