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洲道：“云初，今天你让我见识到，你真实的品行。我认为，以你的德行，根本不配抚养我的儿子。”
云初：“什么你的儿子，那也是我的儿子？”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威胁吗？
就因为她拒绝和林诗语道歉，所以，他往后连儿子的面都不愿意让她见？
陆玥有些忍无可忍了：“是我打的，和她没有关系。是林诗语先挑衅在先，我忍不住才……动手打了她。”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男人甚至对此视若无睹。
顾砚洲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林诗语的头发，直到她的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柔声问：“回去？”
云初攥紧了拳头，低着头，胸口起伏不定。
她知道，顾砚洲一向说得出做得出。
她害怕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她不在乎他与她的关系，她只怕影响到她以后和小墨见面。
她也解释了，可他会信吗。
他根本不爱她，更何况指望他相信她的解释吗。
云初抬起头，“我可以道歉。”
顾砚洲似乎已经失去耐心，搂着林诗语的肩膀就要走。
云初咬了咬牙，朝着他追了上去，横身一拦，挡在他和林诗语面前。
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神。
凉薄，冷漠，甚至是厌恶，只扫她一眼，仿佛都要将她的灵魂穿刺。
再看向林诗语……
林诗语软软地贴在他的怀里。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云初终于清醒过来。
原来，她曾在他身上无数次嗅到的香味，竟是她的。
云初拧了拧眉，一时间，竟无力道歉了。
是啊。
她为什么要道歉呢。
就算他从此以后不让她和小墨见面，那又如何呢。
就算以后她再能见到小墨，可她能保证，林诗语不会在小墨面前挑唆感情吗？
连顾砚洲都不信她，更何况，一个被林诗语悉心呵护照顾了六年的孩子。
云初突然失去了道歉的力气。
这一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争了。
顾砚洲也不耐烦地将视线转移，“让开。”
云初并没有动。
顾砚洲便搂着林诗语，绕开了她，离去。
陆玥气呼呼地走了过来，抱住了她：“你还想道歉呢，干嘛和这种人道歉啊？再说了，你们不都是要离婚吗？”
云初：“他不让我见孩子。”
陆玥：“不见就不见！若是那个孩子心上有你，他拦得住吗。若是那孩子不认你这个妈妈，就算他同意你们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也想通了。”
陆玥心疼至极，“你想通了是最好的！这世上，只有妈妈才会掏心掏肺的对自己的孩子好，他不认你这个妈，是他的损失，早晚，有他后悔的！”
云初勾唇一笑：“嗯。不见就不见了。”
她也不愿意，再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了。
……
晚上。
吃了晚饭，云初回到家。
陆玥原本还想上楼陪她一会儿，但云初想早点休息。
说是早点休息，其实也睡不着。
回了家，躺在床上，脑袋空空的，却没有睡意。
于是，她打开壁灯，从床头柜里拿了一本书。
她一般会准备一两本睡前读物就放在床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
她一早便到了公司，忙忙碌碌到了中午。
刚准备去员工餐厅用午餐，云初突然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喂？爷爷？”
老爷子在电话里，语气十分严肃：“你和砚洲离婚了？”
他的语气，带着生气，带着质问，甚至是失望和寒心。
云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种语气，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知道。
顾砚洲告诉他了？
亦或者……
顾砚洲昨天就带林诗语去见了大家长？
她只是猜测，却并没有问。
老爷子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真的和砚洲离婚了吗？”
云初道：“嗯。”
老爷子：“那……小墨跟谁？”
云初道：“砚洲不会同意把孩子的抚养权让给我的。”
她这话一说，老爷子的语气似乎变得松弛了一些，只是叹了一口气：“阿初，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爷爷不是教你吗，要沉住气，绝对不要和砚洲离婚。”
云初道：“爷爷……是我提出离婚的。”
老爷子语气震惊：“什么？你？为什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云初道：“我觉得，只有离婚才是对我最公平的！”
老爷子更加失望了：“我原本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个沉稳懂事，知大体的人。你和砚洲的事，其实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你们之间，只是需要时间去修复而已！可你……就这么草率地提了离婚，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懂得把握。那天爷爷和你谈了那么久，敢情，你全程在敷衍我。我不是责怪你什么，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悲哀。”
云初眼眶红了红，却忍住了：“事已定局，我们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我和他，也没可能再回头了，只希望各自安好。”
老爷子道：“是啊，你们是各自安好了，可怜孩子，年纪小小的，家就这么散了。”
云初不知什么说下去了。
她有一种感觉，好似，和顾砚洲离婚，全是她的不对，全是她的错。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错在，她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给男人生了个孩子。
可她为了维护这段婚姻，维护这个家，也付出了全部。
所以，她错了什么呢。
错在，她高估了自己，会相信，像顾砚洲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因为“爱”而和她结婚。
云初道：“我和顾砚洲，错在了开始。一开始就错了，结局也注定是错的。他爱的人是林诗语，我只是选择了成全。”
老爷子一时没说话。
许久，他才道：“算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也选择尊重你！我想，就算离婚，砚洲也绝对不会委屈薄待你。你……你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呢，也就言尽至此。”
说完，老爷子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