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行李员走到商桀身边,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商桀却抬起手,慵懒地挥开:“别碰我。”
云初吃惊了一下,忙道“不好意思”,走到了商桀身边:“喂,商桀?醒醒。”
她蹲在他身边,轻轻唤他的名字。
终于,商桀有了反应,缓缓地扭过头来,半睁着一只眼睛,盯了她半晌,蓦地含眸一笑。
“云初姐姐!”
男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拥住了她的肩膀,俊脸在她发间蹭了蹭,呼出来的唇息,都是炙热滚烫的:“云初姐姐~你回来了……”
云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柔声道:“商桀,你喝醉了。”
商桀:“哦!”
云初:“我叫人送你回去。”
商桀抬起头,一双眼睛已是空洞无神了,雾蒙蒙的,俨然是醉意朦胧了:“哦!”
他瞥了一眼云初,瞳孔一阵对焦,突然与她保持了距离。
“坏女人。”
云初:“……”
商桀邪佞勾唇,语气却带着一股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幼稚:“别碰我,我有老婆的。”
云初失笑了,“你干什么?”
那行李员又鼓足勇气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搀扶起他。
商桀却生气地抬起头,“你干嘛,别碰我!”
行李员愣住了:“先生,我……您喝醉了,我扶您回房间。”
商桀:“我不喜欢你。”
行李员:“?”
商桀:“你是男的,可我喜欢的是女人,所以,你不准碰我。”
这下,行李员尴尬地与云初面面相觑。
云初无奈道:“你去帮你那个同事吧,先把那位先生搀扶回房间,至于这位,我再想想办法。”
“是。”
行李员调转方向,如获大释。
在他看来,商桀这位客人,酒品并不算好,并不好对付呀!
就在云初伤脑筋该将商桀如何是好时,这家伙突然笔直地站了起来,哼了一声,“我要找云初姐姐。”
云初眉角猛地跳了一下,“你要不要怕看看我是谁?”
商桀转过身看向她,“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
“坏女人!”
云初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酒品这么差?
还醉那么厉害?
她绕到他面前,拿手挥了挥,“你真的认不清我是谁了?”
商桀稳住重心,突然朝着她靠近了几分,认真审视了半晌,冷不丁道:“认得,姐姐……”
他敞开手臂,朝着她抱了过来,“姐姐,抱。”
“……”云初无语地搂住他,心里暗暗感慨,这家伙翻脸怎么那么快的!
还有,他刚才是把她认成谁了?
云初有点好奇,“你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商桀俊脸在她的发间亲昵地蹭了蹭,慵懒地道:“姐姐身上好香……”
云初彻底无语。
她竟然会把一个喝醉的家伙说的话当真?
商桀抬眸,捧住她的脸,月光下,他一双凤眸幽深潋滟,“你刚刚去哪儿了?”
云初:“我送小墨和年年回房间了。”
商桀:“谁的房间?”
云初:“……当然是我的房间,他们困了,我让他们先睡了。”
商桀语气幼稚道:“我也要去你房间睡!”
她忍无可忍,不禁伸出手猛掐了他一下,商桀“嘶”得一声,捉住了她的手,俊脸有些不悦:“干嘛?”
“你是不是和我装醉呢?”
商桀一笑,这一份笑,倒不像平时那般,不冷不热,紧紧是嘴角的牵引,饶是眼眸中,都睨着笑,仿佛将万千星辰都盛入眼中,“我没醉。”
“到底醉没醉?”
“没有!”
商桀突然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给你报数证明,这样,你就能相信我了……嗯,1……2、3、4、44得6,66得8,88得64,6加4等于10……”
云初朝天翻了个白眼。
突然,她听到商桀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云初姐姐,我好喜欢你呀……”
云初:“……”
商桀:“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
云初眸光微错,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那么紧地抱住了她,以至于,云初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哄着道:“乖,你先松开我……”
“不。”
商桀口吻稚气,“我不松。”
云初:“……”
“我害怕。”他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带着微微颤栗。
云初恍惚了几秒,没反应过来,“怕什么?”
“我怕……我怕松手了,你就属于别人了。”
商桀发了力地搂紧了她。
他的声音,像是被一种莫名的无助笼罩住了。
云初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心疼是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喜欢,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云初道:“你不要喜欢我。”
死一般得沉寂了半晌。
商桀蓦然道:“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喜欢?”
“喜欢也不会有结果,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去做。”
商桀:“谁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结果?”
云初狠狠地怔住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
他说的这话,难道都是肺腑之言吗?
云初:“商桀,你那么优秀,那么好的青春年华,不该浪费在我身上啊。”
商桀:“喜欢你,不是浪费。”
云初又回答不出了。
只一瞬间,她感觉心口一瞬间被什么炙热的东西填满了。
她鼻子酸了酸:“谢谢你,可是,我没有再喜欢一个人的勇气了。”
商桀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侧了侧脸,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海风吹拂着。
将她的鬓发都吹乱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唇息近在咫尺。
她避无可避,却也不敢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商桀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人也安静下来,像只乖巧的小猫。
她安抚了一句:“好了,乖,我们回去。”
云初挽住他的手臂,便要搀着他往回走。
商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喝醉了,站得不稳,东倒西歪,趔趔趄趄。
云初扶他扶得吃力,恨不得拿全部力量去承受他的重量。
他好沉。
他分明醉得不深,只是靠在她的身上,却已经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