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这眼神让隋敬不由一顿。
转过头时，正好和身后的陆湛对上视线。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隋敬也敛去了那分诧异，只笑了笑后，说道，“没想到陆总是在这里。”
——虽然不在同一个圈子里，但最近陆氏的事情谁不知道？
产品暴雷，项目被叫停，无数负责人被带走问责，陆氏内部算是乱成一锅粥了。
偏偏陆湛却是走得最干净的那一个。
一直到现在，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更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知妤这里。
面对隋敬的问候，陆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看向知妤，“你家有酱油么？我想借一点儿。”
他的话音落下，隋敬的眉头也向上挑了挑，再重新看向知妤。
后者努力将骂人的话咽下，只咬着牙回答，“没有。”
“哦，那你知道这边外卖的地址是什么吗？我刚定位了一下，好像失败了。”
“你去问物业！”
知妤的声音已经有些烦躁了。
陆湛在看了看她后，垂下眼睛，“那好吧。”
话说完，他也看向了隋敬，“隋总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隋敬正要回答，知妤却先说道，“我们还有事情要谈，跟你没关系。”
话说完，她便主动转动轮椅过来，把门关上了。
隋敬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动作。
直到知妤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才问，“你好像并不知道他也在这里？”
“嗯。”
“那你们……”
“隋总。”知妤将他的话打断，“这是我私人的问题，不需要跟您汇报吧？”
隋敬不说话了。
知妤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又转开了眼睛，“时间不早了，隋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以先走了。”
“我跟舒殊她……”
隋敬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话还没说完，知妤却选择了直接打断，“您和舒小姐的关系，我其实并不关心，真的。”
“我明白您对我的心意，不过当初就算没有舒小姐，我也不会接受您，隋总您能听明白吗？”
知妤的话说完，隋敬的表情也一点点消失了。
他的眼眸垂下，里面多了几分暗晦不明的情绪。
不过还没等知妤明白那是什么，他又重新抬起头来，问她，“是因为陆湛？”
“不是。”
知妤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因为说得太快，反而暴露出了她的另一种想法。
隋敬的眸色也更深了几分。
知妤又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觉得我们两个并不合适，我也并不喜欢你。”
“是这样吗？”隋敬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他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这让知妤有些意外。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时，他已经转身，“那我就先走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倒是可以随时开口，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上的。”
隋敬说的有些干脆。
这是知妤之前没有想到的态度。
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隋敬只笑了一声，再转过身。
等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陆湛依旧站在门外。
他手指上多了一根点燃了的香烟。
当隋敬打开门的这一刻，他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隋敬挑眉，再朝他笑了一下。
陆湛并没有回应他的笑容，而是转头看向了屋内。
但那扇门很快关上了。
连给他再多几秒的窥探时间都没有。
陆湛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陆总这是要守株待兔吗？”隋敬问他。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陆湛的回答算不上客套。
两个男人的视线对上，也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不过隋敬很快又将视线转开了。
再说道，“那就祝陆总马到成功。”
话说完，他便往前面走了。
似乎对陆湛的做法，并没有任何兴趣。
陆湛的眼睛不由眯了眯。
然后，他又重新看向了知妤的那扇门。
顿了顿后，他主动上前敲了一下。
知妤没有理会。
他也不在意，只继续抬手敲着。
克制而笃定的敲门声，就好像知道知妤一定会将门打开一样。
知妤的牙齿不由咬紧了。
最终，她也不得不将门打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隋敬来做什么？”陆湛却反问。
“跟你有关系吗？”
“有。”
陆湛这笃定的回答让知妤的眉头不由皱紧了。
她正准备问他什么关系时，陆湛已经先说道，“温知妤，你不能同时接受两个男人的好意。”
“什么？”
“你可以不搭理我，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但你不能同时对另一个男人这样。”
陆湛的话语很是认真。
知妤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
陆湛没有回答。
此时知妤依旧坐在轮椅上，陆湛站在她面前，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睥睨。
他的唇角也紧紧抿着。
“我为什么不能？”
知妤原本是想要告诉他，自己和隋敬不是那种关系的。
但话还没说出口，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毕竟……她似乎没有跟陆湛解释的必要。
“你觉得我同时接受两个男人的好意不妥当是吗？觉得我将你当成一个陌生人，亦或者是将你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觉得委屈是吗？”
知妤看着他，说道，“这样的日子，你才过了多长的时间？”
“可这样的生活，我曾经过了三年。”
——他的若即若离，他和另一个女人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样的生活，知妤也曾体验过……三年的时间。
虽然知妤已经努力告诉自己那已经是过去，她早已不在乎。
但此时说起，她的牙齿还是忍不住咬紧了。
陆湛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愣了愣后，他才低声说道，“我……”
他想要解释什么。
但突然，他又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苍白和无力。
毕竟当他将那些过往剥开来时会发现，知妤说的……并没有错。
如今，她不过是将他曾经让她经受的那些，还给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