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可能是在村子里住的时间太长,听惯了外面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虫鸣,此时突然回到钢铁森林一样的城市,知妤突然有些不太习惯。
但因为她的腿还是受伤的状态,所以她也没法翻身,只能直挺挺地躺着酝酿着睡意。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知妤看了一眼来电后,想也不想地将电话挂断了。
但那边的人却是不依不挠。
电话很快又再次拨了过来,知妤挂一个她打一个。
连续好几分钟两人都在这么拉扯着。
知妤原本是想要将她拉入黑名单的,但对方却突然停止了打电话,转而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知妤,求求你了,接一下我的电话吧。”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
就好像已经尝试了无数的办法,最后只能找她了一样。
知妤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也是下一刻,对方的电话再次过来。
知妤知道,就算她将这个号码拉黑了,对方还会继续换手机号打过来。
顿了顿后,知妤到底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知妤。”
那边的人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迫切,“是我,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有事吗?”
“我……我知道陆湛跟你在一起。”乔颜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拆散你们的,我 现在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知妤不说话了。
“你让陆湛回来可以吗?”乔颜又继续说道,“就算我求你了,你让他回来吧。”
“你知道现在陆家是什么样子吗?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家破人亡!”
“不管如何,陆家也曾经给了你一个庇护,你总不能真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吧?所以知妤……”
“我不知道陆湛在哪儿。”
知妤却说道。
这个回答让乔颜微微一顿。
不过她很快说道,“不可能,所有人或许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但你不可能不知道,知妤,你……”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
知妤却打断了她的声音。
这反应让乔颜不由顿了顿。
然后,她咬紧了嘴唇,“你这是什么意思?温知妤,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了是吗?你知道陆家现在为什么是这样的状况吗?”
“都是因为你!你现在倒是逍遥自在了,却完全忘了当初陆家给你的恩惠!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害死了你自己的父母不说,现在连带着整个陆家都要被你拉下……”
不等乔颜的话说完,知妤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也不管会不会有什么工作电话了,直接将手机关机。
这样一来,她耳边倒是清静多了。
解决完这件事后,她也终于能安心进入睡梦。
第二天肖园来接她的时候,眼睛先是往对面的门看了看,又看了看知妤屋内。
知妤眯起眼睛,“你在找什么?”
“啊?没……没有啊。”
肖园的话说着,眼睛也胡乱撇开,带着明显的心虚。
“你知道他住对面的事情?”知妤的声音却是沉了下来,“还是是你将我的地址告诉他的?”
“不是!当然不是!”肖园赶紧摇头了,“我哪儿敢啊。”
“我昨天就是正好在电梯里碰见陆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的地址的,真的!”
唯恐知妤不相信,肖园的话说着,甚至连手指都举起来发誓了。
知妤看了她一眼,“行了,我相信你。”
“那……”
“什么?”
“你们昨天……”
知妤不说话了,但看着肖园的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危险。
肖园赶紧把嘴巴闭上了,“对不起,我错了。”
知妤没再说话,只带了自己的电脑和文件后,操作着轮椅往前。
两人很快到了车上。
肖园的力道毕竟不比陆湛。
她看陆湛抱起知妤的时候都是轻轻松松的,结果她只是扶着知妤上下车就已经累到不行。
“要不下次直接在家里开会吧。”肖园说道,“我真的不行。”
知妤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等过段时间,我能用拐杖自己走了就好了。”
“所以说还得是有个男人,这种情况下……就方便多了。”
肖园的话说着,眼睛也往知妤身上看了一眼。
后者并没有任何回应。
肖园顿了顿后,又说道,“姐,其实我觉得陆总他对你……挺好的,你们之前为什么要离婚啊?”
知妤转过头看她。
肖园原本还以为她又要生气。
——不管平时的知妤有多随和好说话,只要一碰上陆湛的问题,她的心情就很容易变得阴晴不定。
肖园心里又怕,但就算这样,也抵挡不住她的好奇心。
“对我挺好的?”知妤轻笑一声,说道,“你都看见了什么就觉得他对我挺好的?”
“难道……不是吗?”肖园开着车,一边说道,“其实上次他去村子里就是为了找你吧?你生病的那两天,也一直是 他在照顾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法坐车,他可能都想直接开车带你冲出村子去找医生了。”
“而且在这之前,我们遇见的那些麻烦……其实也都是他帮你摆平的吧?我觉得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好?”知妤唇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你也只是看见他现在做的而已,你见过他以前做的事情么?”
“你知道以前我们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么?你知道以前的他都做了什么事吗?”
知妤的声音中没有什么情绪。
但从她那微微咬紧的牙齿肖园可以窥探到……或许陆湛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现在是会做戏了,演几出自以为深情款款的戏码给他自己和所有人看,就会让人觉得他用情多深一样。”
“这样一来,好像我反而成为了那个罪人。”
“就连你都说了,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为什么还是不原谅啊?我为什么还是不给他一个好脸色,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我现在做的,还不到他之前对我做的十分之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