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赵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带了,被老林收起来了。

    这件事他常干,虽然每次收起来的酒最后还是进了他和老林的肚子,但是他就喜欢藏,让老林每次想喝酒的时候,只能抓耳挠腮去他家蹭。

    好像,只有这样,酒才喝的有滋味。

    想当年,他们爬雪山过草地,炊事班长的军用水壶里灌了满满一壶酒,他们一人一小口地抿。

    一壶酒,一百多人,整整喝了小半个月。

    要是那些老伙计都在,他肯定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让大家喝个尽兴。

    “小戴,把小鱼带的五粮液分一瓶给老赵。”

    林老无奈地瞪了赵老一眼:“又吃又拿,早知道不叫你来吃锅子了,平白贴了我一顿锅子还贴了我一瓶酒。”

    “你就偷着乐吧。”

    赵老一仰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有我在,还能陪你喝酒唠嗑,我要是死了,你连个喝酒说话的人都没有。”

    “放屁。”

    林老将自己的杯子立刻用双手护在面前,“谁让你这么喝的,就一杯酒,喝完没了。”

    “不行,你再分一半给我。”

    赵老耍赖,“你身体没我好,我多喝点没事。你喝多了走我前面,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要活到长命百岁,我要给我家小七带孩子,要活到我家小七抱孙子才能闭眼。”

    “那我也不喝了。”

    赵老把面前的杯子倒过来放在桌子上,“我陪着你给小七带孩子,看你家小七抱孙子。”

    “这还差不多。”

    林老把钱老杯子又翻过来,在赵老警卫员不赞成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杯中的酒又分给他四分之一。

    姜淳于看着餐桌上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为一杯酒你多喝我少喝争执,不由好奇。

    她往林小七身边靠靠,轻声问道:“我怎么觉得赵首长心情不好。”

    “刘伯伯不行了。”

    怕姜淳于不知道,林小七又解释了一句,“刘伯伯和我爸还有赵伯伯当年都是一个连队的,三个人关系最好。”

    以前,都是三个人一起喝酒下棋。

    半年前刘伯伯在家里摔倒,送到医院昏迷不醒大半个月,醒来后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也不认识人。

    昨天刘老家里人刚送来信,说刘老不行了,怕挨不过这个新年。

    林老和赵老一起去医院看了,回来两人心情都不太好。

    原本留下的老兄弟就不多,现在更是走一个少一个,两个人心情能好才奇怪。

    当晚,姜淳于是住在林家的。

    因为林二哥家的房子还没收拾好,听说是烧火的烟道堵了,正找人疏通。

    要是想住,得到明天。

    姜淳于也没矫情,也确实是军大的招待所太冷,她干脆就在林家收拾的房间住下。

    隔壁住着林小七,两人白天都在一起,晚上也没那么多话说。

    洗漱后各自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姜淳于他们还在吃早饭,赵老就带着警卫员上门,说是要去看老刘,还要把姜淳于和林小七都带上。

    林小七不会拒绝,姜淳于更不能拒绝。

    能让赵老和林老带着,去拜访他们老友,哪怕这个老友已经日暮西山,对姜淳于来说也是她很难进入的圈子。

    因为是林老和赵老带着,他们俩个小辈空着手就行。

    反而是林老,半夜起来倒了三两左右的葡萄酒,揣在公文包里,让警卫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