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理双腿发软，看着沈砚舟猩红的双眼，知道对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沈总！这可是顾氏继承人，顾逸尘的房产．”他话音未落，就被沈砚舟一把揪住领带抵在墙上。
“顾氏？是他顾逸尘的又怎么样？”沈砚舟转头狞笑，眼尾猩红如兽，“他能把我新房砸成废墟，我就能拆了他的狗窝！”
没等来顾逸尘的回复，黎漾一咬牙拨通了物业电话。
不到五分钟，保安队长带着七八个人气喘吁吁地冲上18楼，黑色制服上的反光条在声控灯下明灭不定。
“沈先生？您在这儿做什么？您是不是走错楼层了？”保安队长手里的橡胶棍举起又放下。
香榭公馆的住户都是非富即贵，物业和保安对业主信息也是了解得十分透彻，何况沈砚舟花大价钱买房的事情，可是轰动不小。
只是，这位祖宗来十八楼做什么？
沈砚舟扯松歪斜的领带，染血的手指指着1801号房门：＂我今天就要拆了顾逸尘的房子！谁要是敢拦着我，就是跟沈氏作对！”
保安队长握着橡胶棍的手渗出冷汗，他们是不敢惹沈氏，可是更惹不起顾氏啊！
要说顾氏是强龙，沈氏就是地头蛇。
像他们这种小卡拉米，惹到谁都是个死。
＂沈总，您冷静点！＂李助理突然扑到保安身前，后背紧贴着防盗门，“您忘了沈氏正在融资？现在闹出动静，银行那边”话未说完，沈砚舟一记直拳擦着他耳际砸在门上，震得金属门框嗡嗡作响。
楼道里弥漫着铁锈味和血腥味，物业经理举着对讲机的手不住颤抖：＂沈先生，您要是有纠纷可以通过法律途径＂
神仙打架，从来都是小鬼遭殃。
能不能不要为难他们这些打工人啊！
＂法律？＂沈砚舟猛地转身，“等我把房子砸了，你们可以让顾逸尘来跟我打官司，我双倍赔他！”
这房子不砸，他这口恶气难消！
沈砚舟放下狠话：“告诉你们，今天这房子我拆定了！”
眼看着保安也不敢拿沈砚舟怎么样，顾逸尘和江叔的电话也都没人接，黎漾纠结再三，咬着牙推开了房门。
“沈砚舟！你疯够了没有？”她攥紧门把手，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细响。
沈砚舟身形微晃，愣了一下。
“是啊，我疯了。”他转过头来看着黎漾，笑声里带着破碎的沙哑，“我为了能和你住得近一点，疯了一样的到处打听香榭公馆能出售的房子，好不容易联系上楼下的业主，我花了双倍的价钱买了那套房子，拜顾逸尘所赐，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
黎漾皱眉：“这跟顾逸尘有什么关系？”
沈砚舟突然冷笑一声：“没关系？1701原来是江川的房子，而江川是顾逸尘发小，我才签了购房合同，房子就被砸成这样，不是顾逸尘授意还能是谁？”
沈砚舟步步逼近，黎漾却半步未退，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证据呢？”
“证据？需要证据吗？除了顾逸尘，还有谁会跟我过不去！”沈砚舟扯开领口的纽扣，脖颈青筋随着每一个字暴起，“他就是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盼着我们早点离婚，他好乘虚而入！”
此话一出，楼道里原本瑟缩在墙角的保安们瞬间挺直脊背，八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黎漾身上。
她白裙沾着细碎墙灰，锁骨处的淡粉色疤痕在声控灯下若隐若现，美得像朵带刺的白蔷薇。
可任谁也无法将这样一张脸，和搅动两位商界巨头的＂红颜祸水＂联系起来。
保安队长喉结滚动着，压低声音和同事交换眼色，“顾总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已婚少妇自降身价吧？”
这话引得几个年轻保安频频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佬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小卡拉米能懂的，能住进香榭公馆的，可都不是凡人。”
保安队长望着沈砚舟涨紫的脸和黎漾眼底的讥讽，突然觉得这场闹剧荒唐得可怕——他们这些小人物，竟成了豪门恩怨的看客。
“破坏我们的从来都不是别人！你自己出轨，却跑到这里来恶人先告状？”黎漾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你没有证据，全靠臆想？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恶心？”
“臆想？”沈砚舟处在暴走的边缘，“他一个集团总裁，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给他当助理，应聘的人多如牛毛，他偏偏就选了社会经验空白，当了三年家庭主妇的你？还说他不是对你有想法？”
黎漾盯着他疯狂的模样，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一文不值，”她怒道：“沈砚舟，要不是你当年跪着求我嫁给你，我也是学院的天之骄子，我也有教授为我铺好的青云路，我也会成为出入高档写字楼的职场精英！”
说到这里，她想起当年对她寄予厚望的陈教授，她心中一阵酸涩。
黎漾的眼眶泛起水光，却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你说我社会经验空白？可我当年放弃的，是世界顶尖设计学院的offer！”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沈砚舟，我不是需要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
沈砚舟突然愣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黎漾，这样尖锐、且具有攻击性。
＂顾逸尘为什么选我当助理？＂黎漾突然逼近，身上带着消毒水混着雪松香的气息刺得他鼻腔发酸，“因为他看过我曾经在学校里参与商业策划案！他认可我的能力！”
楼道里静得能听见李助理吞咽口水的声音。
李助理看了看身边一个个伸长脖子吃瓜的保安人员，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人打发走。
这种场面哪里是外人免费能看的。
付费也不行！
沈砚舟突然伸手想抓住黎漾，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黎漾后退半步，疏离的目光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过去的事情我不想一遍遍翻出来，你也别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