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及时岔开话题:“朕头疼,却提不起力气揉揉。”

    裴听月不惯着他:“那嫔妾喊梁总管来。”

    谢沉眉头皱得紧,很不舒服的样子,“他手劲大,朕不要。”

    裴听月想了想。

    昭仪之位到手了,给点好处也无妨,不然这人灰心了怎么办。

    她抬了胳膊,慢慢按在他太阳穴的位置。

    “是这里吗?”

    谢沉极力压下唇角弧度。

    他的听月还是对他心软啊,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

    “嗯。”

    裴听月给他揉开,揉了一会,手就被人捉了去吻了吻。

    谢沉轻声说:“谢礼。”

    裴听月发觉他越来越不要脸了,用力抽回手,转身向殿外走去,“嫔妾觉得,皇上头疼还是喝药比较好,嫔妾去督促宫人熬药。”

    谢沉:“…”

    他反省了一下,下次一定要把持住。

    接下来几日,裴听月都是在承明殿度过的。

    皇帝很好伺候,只要喂药就可以了。

    裴听月也不知道他图得什么,明明一气能喝完的药,非得让她一勺勺喂进嘴里,最后再缠着她要蜜饯吃。

    “苦。”

    果不其然,这次喝了药后,他又在说苦。

    裴听月习以为常了,什么都没说,捏起一颗蜜饯放在他嘴里。

    谁知道,这人竟悄悄咬她指尖。

    裴听月惊呼一声,蓦地抽回手。

    谢沉面色无辜:“怎么了?”

    裴听月红着脸憋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只能恨恨瞪着他。

    谢沉没在意她的大不敬,甚至觉得她这样子可爱非常。

    他咽下嘴里甜腻腻的蜜饯。

    这东西其实他不爱吃,只不过想让她喂而已。

    “听月这个模样,又想给朕来一巴掌吗?”

    裴听月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以为他要算账。

    虽说她找了理由,是在睡梦里,可若是他执意要追究,她下场会很惨。

    她眼神游离,解释说,“那次是嫔妾不清醒。”

    谢沉声音很轻:“不清醒也不行,朕是天子,不能打。”

    裴听月原本还想解释,可一看到他平静的面色,顿时反应过来,这人是逗弄自己。

    “那皇上要怎么罚嫔妾?再让嫔妾给皇上一巴掌吗?”

    谢沉眉骨轻扬:“听月还打上瘾了?”

    裴听月眼睛一转,语气强硬了起来,“皇上既然责问嫔妾,那嫔妾也向皇上讨要东西。”

    “什么?”

    裴听月伸出手心:“嫔妾还亲了皇上,皇上还回来!”

    谢沉看着她,喉结微动,“那朕再亲回来行不行?”

    这几日里,她虽然和他说话了,但不让抚摸,不让牵手,不让亲嘴,甚至晚上在龙榻上,还整出一个楚河汉界。

    他看着,却摸不得亲不得,实在是憋闷得难受。

    裴听月气笑了,转身离开了。

    谢沉压下眸中渴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前路漫漫。

    晌午后,秦太后来了。

    “皇帝可大好了?”

    谢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有裴婕妤照料,儿臣好多了。”

    秦太后看着一旁坐着的裴听月,脸上带着和蔼的笑,“这些时日,裴婕妤辛苦了。”

    裴听月话说得很好听:“这是嫔妾应尽的本分。”

    秦太后夸了她几句,又问:“负责照料你身子的太医是哪位?”

    “宁院判。”

    “宁院判是个有经验的。”秦太后点点头,“裴婕妤这胎可让他把男女了?”

    裴听月摇头:“并不曾。嫔妾觉得,是皇子也好,是个公主也行。”

    谢沉添了一嘴:“儿臣膝下并没有公主,倒希望裴婕妤这胎是个公主。”

    跟他的听月一样漂亮。

    秦太后对此并不附和。

    她私心里,还是想要个小皇孙的。毕竟,裴婕妤这胎不同。

    但她嘴上不能太明显,只道,“裴婕妤的肚子瞧着尖尖的,像极了哀家怀皇帝的时候。”

    裴听月浅浅笑着:“太后娘娘的深厚福泽,是嫔妾没法比的。皇子也好,公主也罢,嫔妾会尽力当好一个母妃。”

    秦太后满意笑笑,看了一眼谢沉后,缓缓说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妥当的人。你有身孕,皇帝没给你升位分,如今又劳累这些日子,再不晋升属实说不过去,回去哀家就下旨,晋封你为九嫔之首的昭仪。”

    裴听月赶忙起身谢恩:“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个主位来之不易啊。

    可谓是她千辛万苦筹谋来的。

    一时之间,裴听月感慨万千。

    “好孩子,起来吧。”

    秦太后拉着裴听月说了好一阵话,才离开承明殿。

    等人离开,谢沉耐心解释,

    “晋封昭仪不同于低位晋封,是正儿八经要行册封礼的。朕前几日就吩咐内务府的人,给你做昭仪的服制,等回头送来,你上身试试。若有不适合的地方,再送回去让她们改。”

    “册封礼应该定在了十一月初一,那天是个好日子,你只需要在宫人带领下,来承明殿一趟,再去给皇后行礼,这册封礼也就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