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今天,显眼了一番,可今天,她明明是被欺负的那一方。
那皇后娘娘如此对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嫔妾愚钝。”
“看来林昭容是让本宫说得更清楚些。”崔皇后唇边漾出冷笑,吐出一个人名来,“春淇。”
闻言,林昭容眼前发黑,身子瘫倒在地上。
上次将此事栽赃给裴婕妤,却没再裴婕妤宫里搜出东西,反而在瑶华宫搜出东西后,林昭容就知道,裴婕妤知晓了,不仅知晓,而且还栽赃给沈宝林。
虽说被人看穿计谋,但林昭容一点都不担心,她手上不干净,裴婕妤手上同样不干净,那她还怕什么?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捅到了皇后面前,那皇上岂不是知道了?
崔皇后淡淡看着她:“林昭容,还让本宫继续说下去吗?”
林昭容蓦然回神,她狼狈跪着,颤声哭道:“皇后娘娘,是臣妾一时糊涂。臣妾知错了,求您饶恕。”
崔皇后许久都没有接话。
林昭容就一直磕着头,一下都不敢停。
终于,在她快磕破头时,崔皇后张了口,“行了。”
林昭容泪眼模糊地抬头。
崔皇后凝声说道:“这一次,看来昱祈的份上,本宫求了皇上,不降你的位分,算是揭过此事了。但林昭容,你给本宫记着,这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
听到皇后求情了不降位分,林昭容哭的更厉害了,她磕了个响头,“臣妾知错,再不敢有这样心思。”
崔皇后这才满意,声音慢慢温和了下来,“起来吧。”
林昭容不敢起,还是织雾扶着她,坐到了檀木椅子上。
待她情绪安定些,崔皇后叹息:“你这事做的糊涂,这是没捅出来,若是捅出来,你降位事小,昱祈在宫里又该如何自处?”
闻言,林昭容一阵后怕。
生母是个罪妃,恐怕昱祈一辈子都会被人笑话。
她的昱祈这么听话懂事,却要被她连累一生。
林昭容越想越心惊,这回是真心实意:“臣妾真的知错了。”
崔皇后道:“本宫知道,你以前虽然性格不好,但人心是好的,如今做错事,也不过是想歪了,如今得了教训,也该改掉。哪怕是为了昱祈,也别在动这样的歪心思了。”
林昭容低声应下。
原本她还对裴婕妤晋封昭仪一事不满,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可如今,一分的不满都没有了,甚至还再感激。
崔皇后又说了几句教导的话,才放人走。
林昭容走后,凤和宫又安静下来。
织雾捧来一碗药,“娘娘,今日的药。”
黑漆漆的药汁映入眼帘,苦涩的药味充斥着鼻间,崔皇后微微皱眉,即使不想喝,还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待她喝完后,织雾又碰了碟蜜饯果子,“娘娘去去嘴里的苦味。”
崔皇后看了一眼:“不必了。”
织雾只好放下果子,随口闲聊道,“娘娘每日除了处理宫务,便没有其他事情要做,无聊清苦,这林昭容的心思明示许多年了,娘娘不若考虑考虑?”
崔皇后垂眸不语。
这几年来,林昭容对她愈发恭敬,也常常带着大皇子前来请安,更别说课业,几乎每隔一日就送进来让她检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林昭容是什么心思。
可她一直没给回应。
见崔皇后不为所动,织雾继续劝说道:“而且这大皇子,实在是个不错的孩子。”
崔皇后这次开了口:“昱祈听话懂事,是个好孩子。”
织雾问,“那娘娘为何不遂了林昭容的心愿?若如此,林昭容了却了心事,您也有个皇子承欢膝下。”
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崔皇后摇头:“不行,本宫抚养了别人,明慧会吃醋的。”
明慧。
是那个早夭孩子的名号。
本来宫里没健康出生的孩子,是不给赐名的。
可这个孩子毕竟不同,中宫所出。
当初他一没了,皇帝就下旨,追封这个孩子为太子,封号为明慧,葬入了皇子陵中。
这一句话,险些让织雾崩溃哭出来,她死命掐着手心,才没发出声响。
她知道,自家娘娘怕是一生都不会走出这个阴影来了。
隔了两日后。
天色渐黑。
承明殿寝殿里。
皇帝沐浴去了,而裴听月在寝殿里指挥着宫女收拾东西。
她在这里侍疾多日,皇帝总算彻底好了,住过这一夜,她也该回宫去了。
“这几件冬装并这一件披风,放在箱子里头。”
“这个香囊好生放起来,回去我要给贵妃娘娘。”
“还有书房里的东西,也拿过来。”
“…”
裴听月有条理的指挥着,很快东西就收拾完毕,她上了床榻,正要将枕头在中间隔开,摆成楚河汉界。
这时,梁尧走了进来,“婕妤,内务府的人求见。”
裴听月动作一顿,这才想起那日谢沉所说的,内务府要给她送朝服。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没一会,几个小太监捧着红木托盘进来,上面赫然放着昭仪服制,光华耀目,移不开眼。
为首的太监谄媚道:“婕妤可要试试?”
裴听月正要说话,她身后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都退下。”
转瞬之间,寝殿的人退得干净。
有人从后面拥了过来,在裴听月耳畔轻声说,“我来伺候昭仪娘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