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个回合,她就中枪了。

    “嘶!”

    她利落地滚到一颗石头后面,瞟了一眼鲜血直冒的手臂,牙一咬,又拿出了一把枪。

    对面的人看到雪地上的血迹,嗤笑:“很痛吧?你只要把你的宝贝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原来又是来要宝贝的呀!

    孙绵绵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心想这些人为了什么宝贝还真是不遗余地,连她的葬身之地都选好了。

    这里的风景不错。

    风水应该也不差。

    他们一步步把她引上山,逼向山的背面,而后选了这处悬崖。

    这处悬崖,是一条把大山一分为二的天坑。

    天坑被植被覆盖,呈陡坡状,崖底有水流。

    她不能突围,那就只能……入天坑了。

    可是,那何尝不是条出路呢?

    讽刺的是,她看到悬崖上还有几株珍稀药材在一处延伸出来的平台上迎风挺立,似乎在欢迎她的到来。

    看明白了退路,孙绵绵毫无惧色,势必要把围剿她的人毙了。

    她看准时机,左手出击,一枪嘣在了一人的肩膀上。

    心里有些遗憾,左手到底不是右手。

    于是,没等他们反应,右手忍痛出击。

    “砰!”

    一声惨叫后,那人彻底没了气息。

    孙绵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也就在此时,她惊讶地发现司远道一行人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被引上山,与人交火,也只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没想到官兵们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另一个胳膊受伤的人悄悄地靠近了。

    孙绵绵立马警觉,率先攻击。

    枪子先一步朝那人眉心飞去。

    然而,她预判了对面的人,却没有预判了山对面的危险。

    她躲过了对面的子弹,却没躲开后背飞来的子弹。

    强烈的痛楚袭来的同时,她被对面扑倒过来的人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身后,就是悬崖。

    脚步悬空的时候,孙绵绵下意识地想缩进空间。

    但看到山顶上出现的人影,想到背后山林里隐藏的敌人。

    她喝了一口河水,胡乱吃下一颗药丸,保存最后一丝清醒,滚落在了那处延伸出来的平台上。

    意识彻底模糊了。

    司远道紧赶慢赶爬上山顶的时候,就看到了孙绵绵滚落山崖。

    留下一路血痕。

    “绵绵!”

    凄厉的喊声惊得雪花飞落,山林震颤。

    他目赤欲裂,浑身冰冷,脑海有瞬间的空白。

    视线扫过那一地的血迹,心头只留下一个念想----她不能出事,不能!

    他看都没看现场死去的两个人,如迅猛的捷豹一般冲向悬崖,试图抓住那个滚落的身躯。

    “团长,小心呀!”

    实在是司远道从山顶上冲下去的速度太快。

    有人怕他因为惯性而冲出悬崖,追上前试图拦截,有人拿出了绳索。

    司远道到底是个极度冷静的人,瞬间就恢复了理智,终于在悬崖边上及时稳住了身形。

    当他看到山壁上那个身影时,激动的声音都尖细了,“快!给我绳索。”

    不多久,司远道顺着绳索降到了孙绵绵的身边。

    “绵绵。”

    他半跪在地,神色紧绷,低声呼喊。

    手指颤抖着伸向她的鼻孔。

    当感知到温热的呼吸,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激动得手足无措。

    一向冷静自持的司团长竟然不知道是先将人抱起,还是先给她疗伤。

    失了分寸。

    孙绵绵是仰躺的,手臂上血迹斑斑,一眼就能看见。

    “团长,不如先帮孙同志包扎。”

    有人提醒,司远道如梦初醒一般,快速拿出医药箱,紧急包扎。

    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

    当看到背后的枪伤时,钢铁硬汉猛地红了眼,神色冰冷,浑身散发出比山崖上更加寒冷凛冽的气息,“追,对面还有狙击手。”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

    有人引诱她出来,然后前后夹击。

    在这般险境中,她还能成功还击,并且留有一丝生机,实乃幸运。

    也证明了她强硬的实力。

    随行的官兵看到如破布娃娃一般被司远道抱在怀里的孙绵绵,视线触及她染血的衣物,情不自禁地红了眼。

    平素他们自己面对危险,受点重伤,倒是没觉得什么。

    但看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受伤,心里万般滋味,也更加的痛恨事件的凶手。

    他们都不用司远道吩咐,有人处理了枪击现场。

    有人擒获了那个被孙绵绵枪伤了的白袍人。

    他正是抢孙绵绵背包的那个装疯卖傻的男子。

    据说,他被乡领导下令关押之前,有人找到了他,给出了高额报酬让他偷出孙绵绵背包。

    偷包不成,又被人暗地里放了出来,让他毒害孙绵绵。

    正如他们所料,孙绵绵对毒物很是警醒,于是有了引诱进山林合而围之的事情。

    这件事情自然惊动了王师长。

    王师长坐在孙绵绵的病床前,低声安慰,“你放心养伤,邪不压正。

    他们既然急不可耐地行凶了,说明他们比我们还着急,狐狸的尾巴迟早会被抓住。”

    他没想到,上面要他保护一下孙绵绵。

    他以为只是个小姑娘,把她随便放眼皮子底下安置一下,就高枕无忧了。

    哪曾想,他们孙家的敌人穷凶极恶,竟然不惧怕孙绵绵的军人身份,赤裸裸的开始宣战了。

    要说孙家的底细,他也查得一清二楚。

    先是十多年前的苏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就连地皮都被人翻找一遍。

    那起悬案还没解开,暗处的人又把目标对准了孙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管有没有宝贝,都是风口浪尖的砂砾,实在是太危险。

    他这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呀!

    孙绵绵低低地“嗯”了一声,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王师长:“你有目标没有?”

    孙绵绵摇头苦笑,“只知道是京城口音,带个虎形面具的人。”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三天了,呼吸间隐约感觉到五脏六腑生疼。

    但是面对王师长,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王师长:“那两个人是你打死的?他们三人身上的子弹不是我们现在用的,能告知出处吗?”

    这是审问,还是了解情况?

    孙绵绵更加谨慎了。

    如果如实说子弹来自百顺山外的地缝里,那就成了私藏枪支。

    况且,枪支的下落她更加说不清。

    很显然,她也不能够矢口抵赖。

    好为难!

    司远道手里倒是帮孙绵绵藏了两杆枪支,是那次追踪那个瘦高男人到山坳里拿出来的。

    他瞟了一眼孙绵绵,对王师长说:“这个我知道。那次我们一起破获了一桩器官买卖的案件。

    枪支就在那个山洞里拿的。

    呃!我忘记收回来了。

    她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规矩,也就拿着防身了。

    首长,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的错!”

    孙绵绵瞳孔增大,张口就要说话,被司远道阻止了。

    “首长,我”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