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才与马季阳窃笑不已。

    马季阳瞥了眼徐俊安,

    “还得是朱兄消息灵通,宫中有人就是不一样,朱兄的本事在下佩服!”

    朱成才笑而不语,心里将面前二人骂了千百遍。

    他是崔发的干儿子。

    崔发死了,马季阳一个六品官没少阴阳怪气踩他。

    全然忘记早前奉承他的模样。

    他又不是只有崔发一个靠山。

    突得,徐俊安站起身,

    “玉世子,玉婉是不见了,她失踪了吗?听说她昨日夜间在玄武大街被乞丐掳走,至今音信全无,你可知晓此事?”

    程知意坐在他对面斜前方的位置,离得有些远。

    徐俊安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马季阳阴阳怪气,

    “玉世子,难道说你只有功夫救长乐公主,没有时间救自己妹妹?”

    程知意淡笑,

    “马编修的意思是,在下从乞丐手里救出长乐公主。不知马编修听谁说得,并非如此。”

    马季阳心中一凛。

    程知意当真狡猾,反将一军,倒成了他马季阳造谣生事,诋毁公主声誉。

    马季阳陪笑,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关心玉小姐下落。”

    朱成才心里暗笑,他借机站起身,

    “玉世子莫怪,听闻玉小姐失踪,徐少卿十分着急。大家都知道徐少卿已向玉家提亲,他心里挂念玉小姐安危,十分不安。”

    “你别胡说。”

    马季阳回头怒目而视,

    “朱侍讲,你莫要信口开河。我和徐少卿只是关心玉小姐安危,没有旁的意思。”

    朱成才捋着胡子,

    “马编修在怕什么。徐少卿要不是爱慕玉小姐,何必当众追问玉小姐的下落,如此关心,不是爱慕是什么。”

    马季阳反唇相讥,

    “弱女子失踪,被乞丐掳走,下落不明。我表哥身为朝廷命官大理寺少卿问问不应该嘛。倒是有些人,妹妹不见了,找都不找,当真凉薄。”

    程知意沉下脸,

    “吾妹现在家中,安好无恙,不劳诸位挂怀。”

    马季阳撇嘴,

    “玉世子说是就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玉小姐在家就好。”

    众人交头接耳。

    程知意的回答毫无说服力。

    玉婉是女子,不能来此参加宫宴,无法自正其身,证明她没有失踪。

    就是来了,旁人也会说,听说她失踪了一整夜。

    人们皆喜欢听乐子,事实真相往往并不重要。

    以讹传讹,众口铄金。

    程知意郑重道:

    “不知三位大人何出此言?还请言明。我妹妹玉婉昨夜在家中,有定国公府楚大夫人和太医院许太医父子作证。诸位不信,可请许太医父子前来说明。”

    皇上寻声望过来,程知意上前一步跪下请求,

    “陛下,听闻昨夜有女子被乞丐掳走,请陛下恩准臣彻查此事。”

    与此同时,福公公禀告道:

    “皇上,楚世子来了,他说他还没给您磕头拜年呢。他说他今天必须给您磕响头,求个压岁钱讨个吉利。”

    皇上甚是欣慰,心里想后日的鞭子就算了。

    总是受伤,伤了根本,日后岂不是要拖累玉婉。

    “伤刚好就跑出来,算他有心了,让他进来。程爱卿,你接着说。”

    楚瑾玄身着淡蓝色袍子步入殿中。

    他人有些消瘦,但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眉眼间带着喜气,

    “臣拜见陛下,陛下过年好。”

    声音温润透着欢快。

    朝臣们背脊发凉。

    楚瑾玄太反常了!

    不明白一向视上朝如上坟,总是沉着脸的楚世子因为什么事这么开心,这么乐。

    朱成才小声嘀咕,

    “季阳贤弟,我的消息准不准!玉婉怕是凶多吉少了。楚瑾玄敢出来见人了。自从玉家回京,他就没出现过,一直躲着呢。”

    周围的人细思量,还真是!

    更有甚者去定国公府送礼时,打听过,下人说世子爷过年不出门,一直在府里,但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