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玄将她擦干抱上床,屋内炭火烧得正旺,但楚瑾玄还是放了汤婆子在床上,怕玉婉冷。

    玉婉晃着脑袋,一脚将汤婆子踢下床,

    “不要它,要你,你快过来。”

    玉婉拍着床侧,她困得眼睛眯个缝,强睁开,用两个手指头戳着,

    “你别走,你过来。”

    楚瑾玄心里乐开花,但嘴上却说着,

    “可真缠人。”

    躺在玉婉身侧,轻抚着她的背脊,

    “你快睡,别磨人了。你爹娘醒了,不放心你要过来看你,让她们过来?”

    楚瑾玄试探着。

    玉婉摇头,

    “让她们先吃饭,再去照顾我哥,我睡觉呢,我没事,我眯一会儿就过去。”

    楚瑾玄心里高兴。

    玉婉不让爹娘陪,只要他。

    “你别担心,我把许家父子抓来了。许睿说你爹娘身体康健,她们没事,你哥哥的伤虽凶险些,但慢慢养着会恢复如初。”

    “你办事我放心。”

    玉婉脑袋拱进楚瑾玄怀里,“你别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小爪子不安分,被楚瑾玄逮个正着。

    楚瑾玄语气强硬,

    “再乱动给你踢床下,睡脚踏去。”

    玉婉拱着脑袋往他怀里钻,

    “想……摸摸!摸摸!不摸,睡不着!”

    哼哼唧唧,脚丫乱扑腾在楚瑾玄腿上。

    楚瑾玄拍了她两下,嘴角上翘,

    “打晕你。”

    话虽这样说,楚瑾玄还是牵着玉婉的手带进自己的衣衫中,

    “你要爱惜……唔……”

    楚瑾玄闷哼出声。

    玉婉不满,

    “别说话了!我都要睡着了,你也快睡吧,我自己玩,玩会就睡着了,你睡你得。”

    小爪子左一下,右一下,抓来挠去。

    楚瑾玄蹙着眉,心里说不出来得滋味。

    好似收拾玉婉一顿也不能找平。

    细想,这是属于被人玩弄,这是奇耻大辱。

    哪儿个男人,谁家主君如他一般。

    此时此刻,楚瑾玄被玉婉薅拽折揉,心烦意乱。

    他睡不着,不由想起母亲所说的话。

    母亲说他魔怔了,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你爱玉婉什么?你能说清楚吗?你不能。你只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她也只是赶巧死了一场,撞进你心里。

    你只娶她,你以后会后悔,到时你再有旁的想法,更是伤了两家的和睦。

    相爱容易相处难,儿啊,有些事不提前说清楚,最后撕破脸,夫妻二人反目成仇,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儿啊,你是世子,以后要继承国公府,母亲的话都是为你好。”

    楚瑾玄叹了口气,他跟玉婉从家世到性情皆是天壤之别。

    她们会相处的好吗?

    还有玉婉一家人,说白了,不能成为助力不说,承恩侯府这种没有功勋只有荣宠的府邸最是危险。

    龙恩最是靠不住,祸福相依,今日飞升,明日落地,太过凶险。

    楚瑾玄胡思乱想着,撇开玉婉的手,他心里委屈,不好受。

    玉婉不依,反手用力薅。

    楚瑾玄闷哼一声,疼得两眼喷火,抬手就要给玉婉一下子。

    却见玉婉紧蹙着眉头,睫毛沾着水珠,咬紧牙关好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楚瑾玄心猛地一揪,忙抱紧玉婉轻声哄着,

    “做噩梦了?嗯?没事,有我在!别怕,别怕……”

    玉婉半梦半醒带着哭腔,

    “摸摸……有人打我,打我……我的……别跟我抢……啊!好大的火,烧我脚丫,啊……”

    她闭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

    楚瑾玄揽着她抱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得哄着。

    玉婉哭闹不止,楚瑾玄着急,拉着玉婉的手又埋进了被子里。

    玉婉哭,他心里更不好受。

    玉婉却攥着拳头,脸埋在被子里委屈极了,

    “人家不让,我不要了,我懂事,不招人烦。”

    眼泪连成串,哭得鼻尖都红了。

    楚瑾玄的心被揉得支离破碎,轻声哄着,往她手心塞,

    “谁敢不让!让!”

    楚瑾玄吻了又吻玉婉的额头,不知如何疼爱才好。

    玉婉吸着鼻子,紧攥着拳头,

    “我有记性,我不要了。”

    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嘟嘴睡了过去。

    楚瑾玄心里七上八下,不好受,他承认他又犯贱了。

    他从背后揽住玉婉的腰身,紧紧贴在胸前,把玉婉的事都当做他楚瑾玄自己的事,他和玉婉相处还难什么!

    谁说得这句烂话,差点害死他。

    待等到玉婉转身,楚瑾玄连忙抓起玉婉的手,玉婉嘟着嘴不乐意,不住往后抽手。

    楚瑾玄不依,非得塞进她手心,抱紧玉婉,二人相拥而眠。

    玉婉做了个好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被发配北地割麦子,一片片没完没了,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她恼了,一拳捶在地上,头拱进麦林里,誓要把这一切撕烂。

    但老天不依,将她压得死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