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拍了拍他的头,

    “我哪儿能管得了世子爷。对了,你知不知道世子爷的林表妹吗?你跟林表妹是不是也沾亲?”

    许睿眼珠一转,

    “林岁宁吗?她体弱多病,一直住在江南外祖家,她回来了吗?我不知道她回来,我跟她奶奶家沾点亲戚。”

    玉婉拿起玉匙为芝兰涂药,不经意地问道:

    “她爹不是过继的吗?你说她亲奶奶,还是……大夫人的母亲?”

    许睿一拍大腿,

    “阿姐,没那么复杂。她奶奶和大夫人的母亲是亲姊妹,她母亲又和大夫人是表姐妹。大家都是亲戚,看从哪儿边说起了,就好似我是大孙儿的爷爷一个道理。

    阿姐,你不在这个圈子里,你不知道,其实世家贵族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

    阿姐,还有个事,你准不知道,大夫人和四夫人也是亲戚,四夫人和皇后娘娘从血缘上讲更亲近些。

    你一定想不到吧。”

    许睿献宝一样,摇头晃脑。

    玉婉尖叫,

    “我的天啊!我住过国公府,我竟一点没听说。”

    许睿故作高深,摸了摸下巴,

    “你的丫鬟都不是家生子。你怎么知道?说白了,你没心腹。”

    “有道理。”

    玉婉竖起大拇指,

    “阿弟,还得是你,一言道破天机。”

    许睿骄傲地昂起头,

    “阿姐,你让小胖猪去对付林岁宁,我告诉你,这招除了我,没人能想出来。”

    “小胖猪?乐欢呀!”

    玉婉噗嗤笑出声,“除了你,也没人敢这么叫她。”

    “哈!爷爷叫大孙女,大孙女还敢不答应!”

    许睿攥紧拳头呼呼向前怼了两拳,吓得玉婉后仰,

    “阿弟,你被乐欢揍过吗?”

    “才没有!阿姐,我回家了。”

    许睿低着头气鼓鼓。

    玉婉心里好笑,准是两孩子掐架了。

    “你别走了,一会儿让冷风叫桌望春楼的席面给你吃。”

    “阿姐,你真好,那我不走了,我去看看你哥哥,给他换药去。”

    许睿戳了戳手指头,欲言又止,走到门口,

    “阿姐,我想吃贵德楼的席面,望春楼的菜,我不太喜欢。”

    玉婉笑了笑,

    “随你。琳琅拿些银子去置办两桌。告诉冷风带着还在忙碌的衙役先过去填饱肚子再忙。”

    琳琅领命带着许睿出去了。

    芝兰眼圈通红,

    “郡主,昨日那帮贼人来势汹汹,放火烧屋,那般凶险,您大难不死,还未来得及喘息片刻,好好休养。今日……还得应付这些人情往来,奴婢心里愧疚,这都是奴婢应该做得事。”

    芝兰声音哽咽。

    玉婉为她包扎好伤口,轻轻地吹了吹,

    “那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许睿,都说了,我没心腹,所以,总是吃亏。芝兰姑姑,你愿意帮我吗?”

    芝兰连连点头,“当然,奴婢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奴婢当然愿意。”

    玉婉直言不讳,

    “我父母的事……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芝兰犹豫片刻,

    “没有,奴婢说没有,郡主行吗?郡主也觉得有吗?”

    芝兰苦笑,

    “大家都觉得有,慢慢我也觉得好似我跟程二小姐是一样的人。

    但我心里清楚程二小姐是天上的凤凰,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尊贵非凡,我自幼就是奴婢,我比不过。

    后来,程二小姐在宫中举步维艰,命悬一线,但她应能想出法子脱险,摆脱皇宫,我又暗自羡慕她。这次从辽东回来,我更是自叹不如。

    郡主,我说实话,辽东的日子太苦了,我真得一天也过不下去。我挺佩服程二小姐。”

    芝兰泪眼朦胧,可谓是说得掏心挖肺。

    玉婉不觉得她在作假,放下了心,她最怕家里下人有奸细,生异心。

    她现在最缺人,比缺银子还要缺!

    所以说人才难得。

    “况且,玉公子多次向程府提亲,被赶出来过,打出来过,他向皇上诉苦,我也听见了。哭哭啼啼,我真觉得他挺窝囊……只是奴婢是下人不好多说。”

    芝兰目露嫌弃,比刚才说崇拜程惠柔还要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