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咬唇笑了下,
“可我爹一直觉得……你好像挺崇拜他……”
芝兰蹙紧眉头有些犯难,
“奴婢嫌烦,不爱搭话。”
玉婉回想着,还真是,她爹说话的时候,芝兰只是抿唇笑,很少搭话。
原来如此。
人,总爱自作多情!
玉婉又跟芝兰说了两句,便借故离开,
“你好好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我调回来一个宫女让她照顾你,你属意谁告诉琳琅就行。”
“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
玉婉捂嘴遮笑,
“当讲!你快说吧。”
芝兰摇头苦笑,她年轻时最讨厌玉婉这样的人,天真无邪,又好运连连,如今只能说每个人皆有不易,谁又能全然知晓旁人的日子。
“郡主,楚大夫人与皇后娘娘看着不和睦,但她们都姓林。就好似家里的孩子多,平日里确实你争我抢,但对外总归是一家人。
奴婢在坤宁宫当过值,皇后娘娘虽愚钝,但她也不是任谁都撺掇做蠢事的主,否则她何以在先太后与皇上之间立足,稳坐皇后之位,还接连诞下一对儿女。”
玉婉觉得在理,
“你说得不错。我也觉得我忽略了些事,却说不好忽略了哪儿里。一时想不通。”
玉婉心中有事,不好全让芝兰知晓,只能宽慰她,让她安心。
“人活在世,谁能没有几个对头。看似针对我们,实则却帮了我们。试问如果没有清风寨放火烧苏家,皇上怎会下决心封我父亲为侯。皇上看到了苏家的惨,他怕玉家也如此,他怕无颜见自己的娘亲,才会大费周章,不顾一切要给父亲给爵位来保护玉家一脉。后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们有了瑞王府,我成了郡主,我们会有自己的学堂,哪儿一件是我们主动提出非得向皇上要得!没有!皇上不但不会起疑,只会越给越多。”
芝兰闻言大受鼓舞,
“对!郡主,没错,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不顾手上的伤痛紧紧握住玉婉的手。
“士为知己者死。奴婢今日才明白玉敏姑姑说这话的含义!”
玉婉语重心长,
“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芝兰,你是我的挚友。你懂我!”
芝兰感动地呜呜哭,嚎啕大哭。
玉婉心里怜惜,芝兰和玉敏都是很好骗的女孩子,骗傻子有罪,她有罪呀!
玉婉又安抚芝兰几句,走出房间,天色渐暗,一天又过去了,幕后之人又失算了一天。
“郡主!长乐公主来了!”
琳琅匆匆跑了过来禀告,
“带来了好多名贵药材。郡主,放哪儿,这儿乱七八糟,丢了可不得了,太贵重了。”
玉婉舌尖抵着腮帮子,
“搬家!现在就搬!”
“啊?”
琳琅跟不上思路,“太仓促了吧。”
玉婉摆摆手,
“咱们缺得是人手。长乐公主出宫,有侍卫队,有仪仗队,有太监,有宫女,小二十多人,各个训练有素,办事麻利,咱们上哪儿找这么妥当的人!关键是……”
“安全!”
琳琅会意,
“人多手杂,说不定混进来什么人。长乐公主的人各个登记在册,谁敢不忠,让他死全家。”
玉婉竖起大拇指,
“琳琅真能干。带路,我去忽悠一下她,啊不,我去跟我亲爱的表姐求助一下。表姐……”
玉婉挥手奔出院子,
“表姐,我嫡亲的表姐,您可来了!”
长乐公主走进门,她都后悔来了,什么鬼地方要她走泥巴路,她的六驾马车根本靠不上前,她要亲自走进巷子里!
玉家真穷!
难怪宫里的人都说她们一家子是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