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循循善诱。
夫妻二人在马车内说起孙女柔娘的婚事。
姜夫人的意思是亲近玉婉,攀上长乐公主,借此提高姜柔娘的身份。
她希望丈夫姜院首不要再与玉婉作对,得罪玉婉。
姜院首重重地叹口气,
“只要姓玉的不学医术,我也不是不近人情。”
姜夫人松了口气,
“你儿子、你侄子学了大半辈子,学出个什么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学。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心思全不在这儿上面。一看就是个爱耍小聪明的孩子,不过也好,挺讨喜的。”
刚才玉婉在姜医祖面前夸了他夫妻二人,二人对玉婉的印象与之前大为不同。
姜院首讥笑,
“是我高看她了。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只会说笑话讨父亲欢心,借以抬高自己的蠢女人罢了。”
姜夫人笑了笑,
“老爷,您能这么想就对了,你猜她此时在做什么?她定是在哄父亲开心,撺掇父亲给她长脸。但父亲的习惯,您知道,上车必睡觉。”
姜夫人说罢,挑开帘子望了眼前方的马车。
前方的马车表面朴素无华,但高大宽敞,六匹马膘肥体壮,一看就是来自大户人家。
相比之下,姜府的马车好似后面拉货坐下人的,看着寒酸。
姜夫人呼出口气,她想如果姜家的医术能卖出些银钱留给子孙,比攥在手里发霉有用得多。
但她不敢告诉丈夫,因为她知道,丈夫对她言听计从,是因为她说得符合他想得罢了。
玉婉的马车徐徐向前,车内一老一小,一人说,一人记,嫣然一座小学堂。
“师父,你说得慢些,我又没八只手,要一个字一个字写。”
“你脑子笨,你先记下来,回去再整理。”
姜医祖捋着胡须,心道小丫头还挺有上进心。
他坐上马车,刚要打呼,小丫头就翻出一本册子,
“师父,快帮我解惑,这是我行医多年积攒下来的问题,一直不得其解,急得我都睡不着觉。”
姜医祖嘴上讽刺,
“那还这么肥……”
眯着眼看册子上的字,很好,不是蠢问题,有些难度。
“师父,我念给您听……”
姜医祖不困了,为玉婉一一解答。
玉婉很聪明,有些问题,玉婉听了就懂,一点就透。
有些稍有难度,玉婉听不懂。
姜医祖并未拔苗助长,而是告诉玉婉要先学什么,先去看哪儿本书,看完了再来问他。
半个时辰,马车停在承恩侯府正门口,玉婉受益匪浅,
“师父,您真了不起。”
姜医祖对玉婉很满意,
“你也不错,通透聪明,嗯,还挺机智。”
他不由对玉婉寄予厚望。
玉婉粲然一笑,
“我不想师父为难,更不想师父因为我,跟儿孙起冲突。我虽有银钱给师父养老,但却买不来天伦之乐来孝敬师父。
所以,以后师父偷偷教我,我不生事。我上次跟姜院首起冲突,是做给旁人看得,您以后会明了。
师父,我会照顾姜家,柔娘的婚事,我也会上心。过几日,我办场桃花宴,帮她找个好夫婿。”
姜医祖眼角湿润,他抬起袖子沾了沾,
“嗯,你是个好孩子。”
玉婉会心一笑,徒弟而已,怎么会比儿子重要。
姜医祖能被姜院首“软禁”,那是他自己愿意。
他可能有苦衷,有怨言,但绝对不是一个新徒弟能管的事。
“师父,到了,我扶你下马车,一会儿你就给我怼定国公。他给我起外号,说我是狐狸精。”
姜医祖下了马车扭头看玉婉,
“很贴切。”
周围的百姓看见带着姜家印记的马车,不由好奇,
“姜神医家来人了,也是来恭贺承恩侯开府吗?”
姜院首和姜夫人走上前搀扶姜医祖。
百姓们中有人识出姜医祖,不由跪地叩拜,
“姜神仙来了!”
“天下医师的鼻祖!姜神医!姜神医也来了!”
“承恩侯好大的面子!”
姜夫人一早吩咐过下人,下人在玉婉等人进府门之时,大喝一声,
“玉婉若敏郡主是我家老太爷的关门弟子,承恩侯开府,姜家自然要来恭贺!”
百姓们交头接耳不由惊叹,
“郡主是姜医祖的关门弟子!那就是下一个女神医!女神医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