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翎闷闷点头:“今日我姐姐姐夫回门,我一会儿便要到前头去了。”

    好友摆手:“无妨,我与你什么交情,我只管在这里等你就是。你去吧。”

    秦玉翎神情放松:“好,等我回来再与你品茗。”

    他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等等。”好友叫住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扔了过去,“便以此物作你姐姐的新婚贺礼吧。”

    秦玉翎将那物牢牢抓在掌中,惊叹:“这方砚台不便宜吧?”

    “景上阁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

    秦玉翎面露惶恐:“那怎么好收下如此贵重之物?”

    “你也是侯府公子,怎么这样大惊小怪?”

    秦玉翎苦涩一笑:“武宁侯府如今想买这样一方砚台,可舍不得……罢了不说这些,你且等我,我去去就来。”

    眼看着秦玉翎大步走了出去,他那个好友却并未在原地死等,而是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转悠一圈后走出去,叫住了秦玉翎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带路吧,还是去你们姑娘的闺房。”

    大丫鬟瑟瑟发抖:“不,不行了,姑娘已经嫁人了,今日又是回门这样重要的日子,奴婢若是再做这样的事,叫人发现,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那人捻起她一缕发丝:“可你若不照做,我只好在这里要了你,叫你清白尽毁了。”

    这厢暗涌起伏。

    那厢郡王府的人抵达了侯府门口。

    武宁侯与夫人楚珍一并等在那里,抬头望去,却只瞧见傅瑞明。

    武宁侯很是失望:“爱婿没有前来?”

    楚珍乍听见这般肉麻的称呼,都禁不住抖了一抖。

    武宁侯却浑然不觉一般。

    他内心里很清楚,这是门好亲,旁人想攀都攀不上。侯府能不能重回权贵的圈子,就要看那个病重的女婿了。

    傅瑞明下了马:“进门说话吧。”

    他语气冷硬,有些没将武宁侯放在眼中。

    武宁侯能怎样?又不能与这天子亲信计较。

    “请。”武宁侯立刻展臂。

    只是目光还挂在后头的队伍上……不知回了多少礼来……

    程念影慢一步下轿子。

    楚珍自然而然地迎上了她。

    双方一个照面,楚珍先愣了。这小丫鬟……气色还养好了些。

    “走,跟娘进去。”楚珍压下念头,亲昵地握住程念影的手。

    程念影很不自在,但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去靠近楚珍。

    她闻到了楚珍身上的香气。

    不如郡王府上的熏香好闻。

    但这是母亲的气味。

    秦玉容此时躲在花厅的屏风后,眼见着一行人踱步而来。金色步摇夺目,紫色罗裙绮丽,脖颈纤弱美丽,仿佛难以承受这般锦衣华服……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

    那个代替她的人……竟然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那她的心上人,会不会将对方误认为她?

    秦玉容霎时陷入了焦灼。

    “傅大人,我就先陪小女回她出嫁前的院儿里说说体己话了。”楚珍侧身颔首。

    傅瑞明自然不会阻拦。

    负责接待他的是武宁侯,他只管与武宁侯说话就是。

    楚珍抓着程念影的手,穿出了花厅。连施嬷嬷都被侯府上的嬷嬷给留住到一边说话去了。

    而武宁侯则殷切地问起傅瑞明:“郡王身体如何了?”

    花厅的声音渐渐远去。

    程念影有些紧张。

    那日相认匆忙,许多话都来不及细说。眼下有了时间了,她该说些什么呢?能说些什么呢?寻常母女该是什么样的?

    她一派茫然。

    楚珍也一路无话,直走到院门外,没等迈步进去,突然有丫鬟急急奔来,冲着楚珍低声附耳道:“不好了,姑娘突然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