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说了!出去,我……我要歇歇。”木荷将被子一拉,蒙住了头。

    心绪这般起伏之下,倒是真忘了那尸首何等可怕了。

    程念影借出的那护身符,也算是真起了作用。

    ……

    傅翊坐在书房中,把玩着那只护身符。

    “上面有梵文,但梵文却绘错了。”

    说着,他从吴巡腰间抽走匕首,轻轻一挑,便将护身符边缘的缝线全部挑开了,露出里头夹着的鼓鼓囊囊的草叶。

    草叶干枯发黄,边缘甚至开始泛黑。

    吴巡好奇探头,道:“属下还以为里头藏了什么毒药呢。”

    傅翊:“是毒。”

    吴巡:“什么?!”他一个眼疾手快,将那护身符打翻在地。

    傅翊:“……”“你性情急躁,当罚。”

    吴巡面上一红,跪在了地上。

    “捡起来。”

    “是、是。但您说这东西……”

    “缝制护身符的人心太毒,用这样一个声称高僧开光的,却连梵文都绘错,又充填草叶的东西,不知从郡王妃那里换了多少银两。”

    吴巡怔住。

    这话说得……

    怎么还显得郡王妃有些可怜?

    “侯府并不缺银两。”

    “她缺。”傅翊口吻不紧不慢,却极笃定。

    “将这东西缝回去吧。”傅翊又道。

    “既是一件假的护身符,您何不直接告诉她?正好还能瞧瞧郡王妃的反应。”

    “拿了人家珍贵的东西,还嫌人家东西不好。这样做事,实在招人恨。”

    吴巡面露讪讪之色。

    还是主子仁善。

    不对……那侯府女本就站在咱们对立面上啊!主子还怕她恨么?

    “拿去缝了。”傅翊转而拿起一旁的书。

    吴巡:“主子,属下不会啊……”

    “那便找个顶好的绣娘。”

    吴巡只得小心翼翼装好,赶紧找绣娘去了。

    “你到底从什么样的地方长出来的?”傅翊饶有兴致地翻过了一页书。

    程念影与魏家姑娘、孟家姑娘对坐下来。

    孟家姑娘紧张地问:“玩些什么呢?”

    魏嫣华道:“飞花令吧。”

    难道要玩过一轮,那个男人才会出现?

    程念影说:“好。”

    不过这个什么飞花令她并不会玩。转念想到她是郡王妃……程念影霎时安心了。

    先从魏嫣华起头。

    再到孟家姑娘。

    程念影从头到尾都静静听着,待人家吟完诗词,她只消无比真诚地评判上一句:“极好!”

    “到郡王妃了。”魏嫣华看向程念影。

    程念影捏着茶杯送到唇边,低头抿上一口,道:“我喜欢看你们吟诗。”

    魏嫣华与孟家姑娘对视一眼,随后道:“好,那便我以词作歌,吟唱给郡王妃听。”

    果然!

    没有一个人敢要求她!

    程念影心道做郡王妃果真极好的。……不不,不可起贪念。她将这刚出来的念头从脑中剔了出去。

    待二人都表演了一番。

    程念影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抬手给她们二人各自斟了杯茶:“你们也渴了,喝些水吧。”

    孟家姑娘受宠若惊,站起身来端茶杯:“怎么敢劳动郡王妃?”

    程念影:“倒个茶罢了。”

    她屏退丫鬟,对对面二人道:“你们也将丫鬟赶走,我们说些私房话吧。”

    孟家姑娘更觉受宠若惊,两颊都泛起了红云:“是、是。”

    她当先照做,随后是魏嫣华。

    可说什么呢?孟家姑娘握着杯子,艰难地转了转,小心翼翼起头道:“我从前不知道,原来郡王妃这样好……”

    她声音太小,话还没说完。

    程念影先盯着魏嫣华开了口:“魏姑娘怎么想到请我来的?”

    魏嫣华目光闪动:“那郡王妃又为何肯来呢?”

    反正也没有别的人了。

    程念影试探道:“是有人告诉你请我来,对吧?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