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并非鄙薄她,而是瞧不上这样一个男人啊。

    等等……

    魏嫣华神情怪异地回视过去:“那你又为何对他有情?”

    哦,险些忘了“我”也是。程念影目光微动,不慌不忙地接声道:“是啊,为何呢?我也常常自问。实在想不清楚,为何先前如中邪一般。”

    魏嫣华:“……”

    魏嫣华:“说上一句冒犯的话,郡王妃出嫁前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并无小娘庶妹争宠之苦。却偏与他纠缠,的确是如中邪一样。我所图不同……我一早便知他是什么人。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程念影好奇:“那他给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给了一些。”

    “哦,那还算不亏。”

    魏嫣华险些被呛着。

    她又忍不住怪异地看了程念影一眼。

    这郡王妃真是与御京城中的贵女们,全然不同……她此时想的竟是吃不吃亏这回事。

    那就叫人想不明白了,她先前图的什么?

    “今日郡王妃不该如此莽撞,他是皇帝的儿子……”

    程念影轻轻啊了一声。

    那杀起来,是有些麻烦了。须好好谋划。

    魏嫣华被打断,比她还惊异:“你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程念影眨了眨眼:“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

    “哦,他的名讳我倒是也不知道。贵人之名,哪里那样容易知晓?”

    “那你怎知他是皇帝的儿子?”

    “有皇家信物,他更能轻易调动我父亲的职位。”

    程念影沉默了。

    魏嫣华见状道:“回去吧,从此只管过你郡王妃的好日子。我想他也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你也不要想再动手。只当前尘尽忘……”

    “那你呢?他会不会迁怒于你?”

    “我于他还有用。”

    程念影摊开手:“这个给你。”

    魏嫣华愣住:“这是……”

    “从他腰间扯下来的,我是不能带回府的,给你。这算不算身份信物呢?”

    “我想……算。”

    “那我走了。”程念影转身。

    “今日的事,孟姑娘绝不会说出去。她在孟家也没什么地位,从前连门都出不了。意外结识我后,她小娘才肯放她出门。因为我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父亲也不在身边,我同她做朋友,使人放心。”

    “她不太懂今日发生了什么。就算说出去也无人会耐心去听她的声音。你大可放心。”

    程念影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你的脸要先冷敷,敷十二个时辰后,便换热敷。伤痕就会消得一点也瞧不见了。”

    魏嫣华躬身拜道:“是,恭送郡王妃。”

    孟家姑娘懵懵懂懂地跟着拜下。

    很快程念影的身影看不见了,魏嫣华听见孟家姑娘呆呆问:“郡王妃怎么知晓如何敷,伤痕能消得最快啊?她从小到大,应该没挨过打呀。”

    魏嫣华怔住。

    男子抿紧唇,控制不住地从喉中挤出一声闷哼。

    跪在他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用剪刀剪烂了衣袍,终于露出了那道箭伤。

    大夫惊异:“这、这是何来的箭伤?哪个贼子这样大胆?”

    “什么?箭伤?难道是傅翊使人在暗中放了箭?”下属挤了上前,“可有淬毒?”

    男子:“……”

    男子:“手抓着箭簇捅的。”

    下属立即回头斥责护卫:“你们干什么吃的?怎能让人随意接近殿下?”

    那、那谁能想到一个弱女子动不动就捅人呢?

    护卫苦得说不出话。

    男子也面色阴沉,并不想回忆。

    此时听见大夫道:“应当无毒。”

    男子现下却全然不敢对秦玉容放松了,他咬着牙:“再查查。”

    程念影回到郡王府时,府上热闹得紧。

    来来往往的人,搬了不少东西。

    “郡王妃回来了。”他们匆匆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