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热脸贴了冷屁股。傅潇心道。不过母亲也是,该提前遣个人来通知一声才是!

    康王妃心底憋着不快,以致一路上康王府的马车里,都没了昔日的欢声笑语。

    一直等到皇城前,康王妃才冷冷道了一句:“今日可没有一个是她相熟的人,她先到一步,我瞧她怎么办?”

    ……

    程念影此时抬起脸,心头带着一丝对皇宫的敬畏与惊叹。

    她一路向前,也不嫌累,渐渐越过了不少人去。

    “那是谁?”

    “不知,从前没怎么见过。”

    他们打量着程念影,而程念影也不怕被打量。

    宫人引着她,一路穿花拂柳,不知越过几道宫门,终于抵至了御花园外。

    今日的宴就摆在其中。

    “郡王妃且等一等。”引路的宫人突然顿住脚步。

    程念影敛起打量的目光,将方才记下的皇宫路线图缓缓消化。

    这时一行人从另一厢走来。

    为首的是两名身着锦衣的男子。二人身高相当,只是一个魁梧些,一个削瘦些。魁梧者头戴紫金冠,削瘦者头戴白玉冠。

    二人俱都生得英俊不凡。

    “见过梁王殿下,睿王殿下。”宫人福身。

    来了。

    皇帝的儿子。

    程念影的目光一掠而过,而后微微低头,浅浅一福身。

    她身后的邹妈妈呼吸声都粗了粗,但好在并非笨人,没有在此时慌乱出错,跟着也行了礼。

    “她是谁?”魁梧男子问。

    另一个有些寡言,似乎对程念影也没什么兴趣,便只静静立着。

    宫人躬身道:“回梁王殿下的话,这是丹朔郡王府上的郡王妃。”

    这下程念影知道了,魁梧者是梁王,削瘦者是睿王。

    “哦,原来是傅翊的妻子。父皇说要为他冲喜,还真给他娶了个妻子。但本王看没什么用啊,又吐血了吧。”梁王的语气一变。

    睿王这才开了口,劝慰道:“大哥,郡王是为救陛下而伤,怎可如此恶语相向?若让陛下听见,又要罚大哥。”

    程念影发觉到了怪异之处。

    梁王管皇帝叫“父皇”,而睿王管皇帝叫“陛下”。

    “傅翊,佞臣,本王还未咒他死呢,算什么恶语相向?”梁王沉着脸挥袖而去。

    睿王动了动唇,似是无奈,随后转头道:“梁王武将,心思粗直,并无他意。”

    这是对程念影说的。

    “你们快些领郡王妃落座吧。”这是对宫人说的。

    然后睿王才转过身缓步离去。

    这两个不像。程念影短暂地排除了嫌疑。

    随即又想到梁王对丹朔郡王的评价。

    佞臣?为何要这样说他?

    “郡王妃,请。”那宫人缩了缩脖子,在程念影跟前发起抖来。

    程念影问她:“你怕什么?”

    宫人双唇嗫嚅:“奴婢没能拦得住梁王,是奴婢之过。”

    程念影:“我又不记你的仇。”

    宫人却还是瑟缩着肩膀,等将程念影带进御花园,将她安置好,那宫人才逃也似的走了。

    “玉容。”有人欢喜地唤了一声。

    程念影转头看过去。

    便见一个穿粉衫长着瓜子脸的女子朝她走来。

    邹妈妈一激灵,忙道:“那是周家三娘周云芙。”

    这个……是秦玉容的朋友。

    但是程念影想了想:“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邹妈妈也纳闷:“是啊,她的父亲不过是子爵。”

    说话间,那周云芙已经来到眼前了。

    周云芙很是激动,眼底闪动着复杂的光:“玉容,你我还是小时候来过一次皇宫,今日又在这里相见了。”

    “从你嫁到郡王府上,我都不敢同你联系。怕你心中仍想不开……”周云芙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问:“你如今……接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