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忍着疼:“只是私底下来见一见姑娘,郡王妃不许惊动旁人。”

    男子冷笑着踹了一脚:“我看你们一个个倒是奸猾了!”

    “罚他们十棍。”男子扭过脸。

    下人连忙喊:“郡王妃说了,还要再来!”

    “再来又如何?难道还要为你们这些下贱胚子讨个公道不成?”男子冷笑。但嘴上说归说,他到底没有再提罚十棍的事。

    “嫣华,你不懂大伯的良苦用心啊。”男子摇摇头,“只盼你们今日没有骗我,当真是丹朔郡王妃来了这一趟。只是贵人多忘事,就算她明日还来,后日还来,往后能一直来吗?”

    魏嫣华低着头,脸上似哭似笑。

    这不巧了。

    上了马车,邹妈妈道:“我还当郡王妃要为魏姑娘出头呢。”

    程念影一贯使用的方式,都是用刀。

    她虚心好学:“如何出头?”

    邹妈妈呆住了。

    这位行事作风狂野得很,怎么到这些事儿上又如白纸一张?

    “这、这……您带了这样多的护卫,只管将魏家那些个人拿下就是,告诉他,日后不许再这样就是。”

    “但护卫是郡王府上的人,他们代表着郡王府,我用的是郡王府来压他们。”

    “是……”旁人想用郡王府的名头,那可真是投不上这样的好胎。

    “那别人会在背后偷偷骂郡王吧。”

    邹妈妈再度呆住:“您想的真是……长远。”

    侯府上下都认为这位是丫鬟,但她下手又狠辣,游离于世界规则之外,行事又大方无畏,宫宴上都荣辱不惊,这时候又很有当家主母的大局观……

    程念影倒没想那么多。

    等回到了郡王府,她一进幽篁院,便见着了吴巡。也就是说傅翊在等她。

    程念影快步进门,傅翊慢条斯理抬起头,光影在他面上引出清冷的线条。但下一刻,他便面上又带了笑:“今日又摸什么了?衣襟处都沾了血。”

    程念影:“和人抱了一下。”

    傅翊顿住动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和谁?”

    “魏嫣华的母亲蒋氏,她嘴上都是血。”

    傅翊缓缓向后,抵住了椅背:“上回去遇见了贼人,这回那魏家姑娘的母亲跑出来了?还好玩吗?”

    “嗯。”

    傅翊看她应得一脸坦然,都不由顿了一顿。他问:“何处有意思?”

    程念影:“从前没见过这些。”

    傅翊:“……”

    程念影在他面前坐下,低声道:“魏嫣华的大伯要绑蒋氏去寺庙,还将魏嫣华按在了地上。”

    你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去魏家是干什么的吗?傅翊心下好笑,耐心地问:“嗯,然后呢?”

    程念影:“这人我不大喜欢,若我要护卫揍他一通,不许他再出现,是不是叫做以权相欺?”

    她根本没邹妈妈想得那么远,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回来问问不就好了。

    傅翊抿了下唇,笑道:“无凭无据,便是以权相欺。若有凭据,你就算将他杀了也相宜。”

    “我不喜欢他这个人,算不得凭据。”

    “是啊。但若是因他在府中大放厥词,直言陛下任命我担任诸多事宜,实在昏聩,使得文臣地位愈高,而武官郁郁不得志,你听了过后,才不喜欢他的呢?”

    程念影看着他仍旧面带微笑的模样,却仿佛窥见了另一个丹朔郡王。

    “好了,我只是同你举个例子,若真是如此,魏家上下恐怕都不得好下场。去换身衣裳吧。你要是可怜魏家姑娘,还有许多的路可走呢。”

    程念影满腹好奇,但还是点点头先去沐浴更衣了。

    没一会儿吴巡进来了,诧异道:“今日怎么连亲军司的人都跟上了郡王妃?傅大人添的人?”

    “你去问问他,蜜饯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