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会反问他了。

    “我信,娘子说什么我都信,可高兴些了?”

    “……嗯。”程念影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说话总是这样,好像事事顺从于她,但程念影发现不是这样。

    就好比今日再“遇刺”,他顺理成章就提出了近日不许她出门。便是出门,也要同他一起。

    他很懂得怎样达成目的。

    待回到幽篁院,傅翊也没有离开,他挽了挽袖子:“写字可定心神,我给娘子磨墨如何?”

    程念影本来想说不想写。

    但又觉得这话像是在赌气。

    何必与学东西过不去呢。

    程念影磨磨蹭蹭还是走到了书案前坐下。

    傅翊说给她磨墨,就真干起了这档活儿。

    丫鬟们欲言又止,想着兴许这也算是一种情/趣,才退了下去。

    傅翊磨出来的墨,比程念影磨得好,饱满而不过分浓稠,泛着温润光泽。

    他放下墨条,又在程念影跟前铺了纸道:“今日的墨适用绢纸。”

    程念影盯着他的手,又觉得此时丹朔郡王的一双手泛着光华。

    她微微出神。

    这个人身上的好太过扎眼,便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坏不坏了。

    “主子。”吴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突然来了,要见您。”

    傅翊道了声:“稀客。”

    他低头去看程念影:“那娘子……”

    “我自己写就是了。”

    “嗯。”

    傅翊擦了擦手。

    倒觉可惜。

    他一走。

    程念影努力回忆着那日傅翊带她写的字,究竟是如何一笔一笔勾画的……她试着写出来。

    笔划倒是很有力的,但全然没有字里的气韵。

    程念影不敢留下笔墨,匆匆折起来,用烛火烧了。

    她在原地顿了片刻,起身往外走。

    “您要去哪里?”施嬷嬷迎上来。

    “我还有些心慌。”程念影顿了顿,道:“我想和郡王待在一处。”

    施嬷嬷迟疑片刻:“奴婢领您过去。”

    不在我眼前的丹朔郡王,是什么样呢?

    程念影想知道。

    “大哥登门,素来没别的事。”傅翊跨进门,“是又要问罪我什么?”

    傅诚将他上下一打量:“能走动自如了?”

    “府上走几步倒无碍。”

    “那刺客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大哥该去问刺客。”

    “人在梁王手中……刺客一口咬定是你指派的杀手,以梁王的脾气,必会将此事上报陛下,指责你对陛下赐婚不满。届时若牵连王府……”

    傅翊不急不缓地一抬眼:“陛下圣明,岂会为人所蒙蔽?”

    “傅翊!”

    “以我的身份地位,若要买凶杀人,岂会亲自出面?大哥动脑想一想。”

    傅诚却仍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从小到大,无人能分得清你口中的话是真是假……也许正是如此,你才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说话极没意思。”傅翊屈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大哥若没别的事,我便赶着回去陪我的郡王妃练字了。”

    不提还好,一提“郡王妃”三字,傅诚更是不快,脸色难看地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何出此言?”

    “康王府宴请那日,是不是你为你妻子挑的衣裳?今日也是吧?你拿她捉弄我?”

    傅翊斜睨着他,眼尾拉长,透出几分漠然:“哦,若你觉得自己被捉弄了,那便是你的不是了。”

    “傅翊!你这般轻视世间的一切,将所有人都视作你的玩物,迟早是会吃到苦头的!”

    “郡王妃……我们不如一会儿再来?”门外响起了施嬷嬷紧绷的声音。

    程念影已与傅翊圆房,近日种种亲密下人们都看在眼里。眼下她带着施嬷嬷过来,一路无人敢拦。

    再加上傅翊与傅诚两兄弟见面,也不算什么私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