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秦玉容跟前的时候,秦玉容因为担心她,有些神思不属。

    程念影将她的模样收入眼底,不急不缓地道:“我在府中走了一圈儿,发觉四周都加强了守卫。”

    “那是在防着我们?”秦玉容想也不想就问。

    程念影看了看她。

    她的“姐姐”太过柔弱,并不具备抵抗外界的能力。

    “也许只是防刺客的。抓了一个,难免接着派出第二个。”

    程念影停顿片刻,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你当真不跟我一起走?”

    秦玉容咬着牙,摇头。

    就算被刺杀而亡,便算是郡王府愧对侯府吧?

    她本来一早就想着死的。

    第二日,御医挎着药箱进了门,一见傅翊便惊道:“我观主子面色不大好。”

    傅翊掀了掀眼皮,将手腕搁在了脉枕上。

    “主子火气怎么又旺起来了?”御医纳闷。

    傅翊看着他:“你只管拟方子就是。”

    御医压下一头雾水,捻了捻笔头,低头开方。

    丫鬟们进门来,手中分别捧着方心曲领的紫袍、五梁冠及鱼袋等配饰。

    御医禁不住抬头:“主子要去上朝了?”

    “嗯。”

    傅翊正了衣冠,便坐着轿子走了。

    留下吴巡在后头龇牙咧嘴。

    御医拎着写好的方子,走到他身后,拍拍肩问:“吴护卫这又是怎么了?脸色发苦。”

    吴巡看着他:“真羡慕你什么也不懂。”

    御医:“思春了?”

    “……”

    “还讽刺我一把年纪没体味过爱是不是?”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吴巡赶紧逃了。

    傅翊一走,程念影便立即与秦玉容又换了一遍,陪着她在府中走动。

    人的外貌是会有些许变化的。

    画了不同的妆,梳了不一样的发髻,再换一身不同的衣裳,给人的感觉便会有所不同。

    于是尽管气质大相径庭,但下人们还是没有丝毫怀疑。

    “我觉得我能适应了。”秦玉容背过身,悄悄对程念影说。

    “那便好。”

    秦玉容怕丹朔郡王,程念影就带她先与下人们接触。果然驱散了她心头的大半恐惧。

    秦玉容感叹:“来之前,母亲总忧虑府上会有下人欺我,我拿不住后院。那日母亲想为妹妹责罚侯府下人,实则也是想借机在府上立威。

    “但今日仔细一观,发觉他们个个都极服帖乖觉。

    “就连郡王身边近卫,也无一丝怠慢之意。母亲所思倒是多虑。”

    邹妈妈听着,嘴角抽了抽。

    那可不。

    从前哪有这样乖觉呢?只不过恰巧让嫡姑娘来捡了个现成的。

    此时郡王府门口,门房却在犯愁。

    “还不速速传话?头等大事,岂容你耽误?”门口立着梁王府的随从。

    他奉梁王之命,在郡王府附近蹲守,等的就是那郡王妃何时出府。

    谁知等了不知多久,迟迟等不到。

    好在郡王妃她虽然不出府,但傅翊他走了啊!

    虽说这样有些怪异。

    弄得咱王爷跟那西门庆似的,尽找丹朔郡王不在家的空子钻……

    随从清了清嗓子:“涉及郡王妃的性命安危,尔等还在迟疑什么?”

    门房看了他一眼。这不就是提防你们梁王府吗?

    “且等着,这就去传话。”

    门房撇撇嘴,转身先去找了吴巡。

    吴巡浅浅琢磨了一下郡王的心思。

    他道:“我去通禀!”

    郡王是肯定不会放她走的,郡王妃还是郡王妃,若事事不通禀,底下人就要轻慢于她。

    自古人心如此,吴巡跟着郡王久了,也懂得这其中细节。

    而秦玉容这厢见到吴巡时,还有些紧张:“你说……梁王府的人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