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寿宴,比之先前宫宴的规模更大。进了宫门后,也不见什么热闹嘈杂的动静。
傅翊转眸,瞧见的尽是一个个小心行事的人,连笑模样都不敢露。
太子乃是嫡子。
太子死讯传来后,皇后为此都病了一场。眼下她的寿宴,众人又怎敢表露出轻松之色呢?
“那是……?”人群中渐渐有了声音。
他们转头,盯住了那顶粉顶的软轿。
“还能是谁?”旁边的人小声道,“你瞧一旁肩辇上坐的是什么人?”
“哦,那想必是郡王妃了。”
“从前只丹朔郡王一人得殊荣,如今连他的妻子也跟着换上了软轿,而不必在宫中靠双腿行走。”
有些继承了爵位,如今已然落魄的人,忍不住暗暗摇头,难掩眼中的羡慕嫉妒恨。
“郡王,陛下有请。”宫人来到了傅翊面前,躬身道。
傅翊回头看了一眼软轿。
那丫鬟就与邹妈妈一起,走在轿子旁。
随即他回过头,淡淡应了声:“嗯,劳烦引路。”
宫人连称“不敢”,这才转身带路在前。
这边的动静自是又引得一些人艳羡不已。
才踏进宫门,便被陛下请走了。何等待遇啊!
傅翊这一走,吴巡却高兴不起来,他赶紧又往轿子靠近了一步。
那日主子的意思很明显了……郡王妃就等着今日跑呢!
眼下主子不在,他得替主子盯紧些。
“请诸位夫人小姐,随奴婢往这里走。”宫人高声道。
女眷与男子是分列而坐。
邹妈妈将人从轿子里扶下来,顶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当先跟上了宫人。
“来这里坐。”昭宁公主在不远处招手。
一行人走近,还未落座呢,昭宁便亲热地一把抓住了手,笑道:“宴会还有好一会儿才开始呢,走,我带你四下转转。”
“宫里大得很,上回你来赴宫宴时,到底还没有这样熟,不便带着你四下玩儿。”
昭宁公主带动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吴巡忙要跟上,却被昭宁公主喝住:“做什么?女儿家说话。怎能叫你听了去?”
吴巡皱眉。
但转眸见到那丫鬟并未跟上,而只是邹妈妈跟了过去。
吴巡便顿住了脚步。
昭宁公主提了提裙摆,带着人从殿中消失。
而吴巡抬手招来了一个小太监,与他耳语几句,拍拍肩膀道:“去吧。”
无非是觉得宫中何等森严,主子伸不进来手,也就不能时时盯着。
吴巡心下轻哼,他自有办法。
这厢,昭宁公主听见了背后传来的疑问:“你……不是喜欢丹朔郡王吗?为何还要这样来找我?”
昭宁公主神情凝了凝,随即羞涩笑道:“是,瞒不过郡王妃。但今日……”
她转过头:“是梁王哥哥托我来帮你的。”
与此同时,傅翊已经拜见了皇帝。
皇帝为他赐座,无奈叹道:“朕听闻先前梁王来府上惊着了玉容,后又抓着个刺客,口口声声说是你派出的……”
皇帝停顿片刻,道:“朕自然不会信。这是何等拙劣的诬陷啊!”
“朕也教训了梁王,让他不要什么话都听……”
皇帝说着,命人取两杯茶来:“你二人饮过此茶,握手言和可好?”
傅翊这才抬眸看向了殿中的另一个人,正是梁王。
“是梁王主动与陛下提起的这些事吧?”
皇帝接声:“是,但他并非是告你的状,只是请朕为他拿个主意,判个真假。”
傅翊先朝皇帝又行了一礼,而后才接着问梁王:“梁王是恨不能我去死?”
皇帝勃然色变:“傅翊,这是何话?”
“否则梁王怎会挖空心思,将我的脚步牵绊在此?此时,我想想,昭宁公主应当已找了过去,准备将我妻子带离人群,再偷梁换柱,送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