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此人坏不坏,……至少在御京风评甚佳。他不与人为难,也不摆王爷架子。但人究竟好坏,从他人口中听来是做不得准的,私底下藏了一面也未可知。”

    “你问此人做什么?与你亲生母亲有关?”

    程念影来河清为的是什么,傅翊一清二楚,他能迅速猜到她的目的也不奇怪。

    只是何等怪异啊……到头来竟是傅翊知晓她最多。

    程念影应了声:“嗯。”

    傅翊压住欲/望,倒又是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他正色问:“你从楚珍的妹妹那里都探得了什么?”

    “我审问了楚珍。”程念影停顿了下。

    “有些话不便说?”但不便说就已透露出很多东西了。

    傅翊立刻又猜到:“楚琳是你亲生母亲,但你不是她和裴四爷生的?”

    程念影到底是点了头。

    和傅翊说话便是这点好了,他很聪明,事情三言两语便能往下推进很大一步。

    当局者难免有迷失时,但傅翊作为旁观者,却能永远清醒理智。

    “楚珍提到了定王?你怀疑定王?”傅翊立即做主道:“此事我会让暗卫去查探,只是毕竟是多年前的事了,难免费些功夫。”

    “楚琳那里你是如何想的?与她相认?”

    “算了吧。”

    “算了?”

    “嗯。”

    傅翊听她话音,便立即又明白了:“你找定王,也只是为了确认那人是谁,然后杀了他?”

    程念影抿住唇,没接话。

    傅翊摸了摸她的手腕:“你是真不怕被抓住啊,怎的胆子这样大?”

    “这样杀人太危险了,若是让他……”

    傅翊话还未说完。

    程念影又凑上来,勾住了他的脖颈。

    那憋闷顿时再度填满傅翊的胸腔。

    她又要做“交换”了。

    其实即便她不如此,他方才也正准备同她说,这样杀人太危险,死于皇权就方便多了。

    但眼下弄得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求去的。

    傅翊喉结滚动两下,按住程念影的脑袋:“别乱动了。”

    恰好此时护卫也道:“郡王,到了。”

    傅翊松开手臂:“不如我跟你一同……”

    “不,郡王就不必跟我一起进去了。”程念影来去如风般,挣开傅翊就跳下了马车。

    傅翊:“……”

    早知如此,方才克制什么?

    他何苦这样自我折磨?

    赶着程念影还没跑走,傅翊飞快地道了声:“定王之事我会想法子。”

    程念影人已经踩着阶梯到裴家大门口了。

    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傅翊合上眼:“走吧。”

    这厢裴家的门房探头出来:“江姑娘,那是……”

    “街上走散了,有人先送我回来了。”

    “哦哦。”门房而今都换了个热情的,他笑着邀程念影进门,“那江姑娘赶紧进去说话。”

    “我就在这里等等其他人,他们没找着我,定然慌乱。”

    门房一拍手:“那得赶紧派个人去找公子他们说上一声您回来了!”

    程念影应了“嗯”,在那里站定。

    傅翊喜欢她。

    这是近来程念影发现的事。

    大抵是与贵人驯鹰有不同吧。至少贵人又不想和鹰睡觉。

    也不会勉强吃下鹰抓回来的难以下咽的食物。

    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但是傅翊的喜欢有多少?

    她不知道。

    她决定自己去看看。

    “江妹妹!”最先回来的却是四房的大公子。

    他一路狂奔回来,发丝散乱,本想问那歹人没对你做什么吧。但又怕被别人听见,声名有碍,于是生生咽回去。

    最后只来了一句:“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进去!进去说!”

    他想,他得守住这个秘密。

    心上倒自然而然地有了亲近感和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