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韵听着这番话，心里滋味复杂，可她完全没有后悔。
说来讽刺，她被赤龙玄仙盯上的原因，是一件不久前的事。
那时，程楼手底下有一名登仙期一重的年轻仙阶修炼者，刚走上登仙蜕变之路还没有几个月，他来到万剑仙宗，点名道姓想要宗门内的一万名女弟子。
至于要去干嘛……他不明说，但姜灵韵知道绝无好事。
所以拒绝。
拒绝便引来对方强抢，姜灵韵身为宗主，哪怕明知不敌也依然应战，结果便是在一招之内，她以自己的重伤，在对面手心上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她便做下了此等惊世之举。
以凡躯，伤仙体。
凡无法伤仙，这虽然不是铁律，可想要做到者，不说寥寥无几，说几乎不存在也没问题。
登仙期与至圣期，说是只不过一个境界之差而已……
但姜灵韵总归是做到了。
因此，她也没有被那名登仙期修士杀掉，因为程楼及时赶到喊了停，她也因此被赤龙玄仙注意到了。
赤龙玄仙想要她。
无论是出于对天资的认可，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程楼从那以后便常驻在万剑仙宗了。
姜灵韵知道程楼在这里待着，只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自杀，若非她之前以死相拼，恐怕她早就被掳去赤龙玄仙那边了。
她知道程楼不在乎她的性命。
但他很在乎赤龙玄仙开心与否，如果她死了，程楼的下场只怕好不到哪去。
姜灵韵明白这点，所以程楼实际上受制于她，可这种受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总有一日，他上面的赤龙玄仙会下达命令，他就不得不做了。
比如，现在。
程楼前些天离开了一趟，然后刚回来不久，就有了这番对话。
“唉，答应吧，委身给赤龙玄仙大人，他不会亏待你，也会帮助你踏足仙道，你成了仙，自然也能庇佑万剑仙宗了。”
“不要让我难做。”
沉默之中，程楼最终下达了最后通牒。
他手腕翻转，一个玉盒出现在手，打开，里面弥漫出一股让所有人蠢蠢欲动的精纯力量！
盒子正中央。
躺着一枚火红色的丹丸。
“这是登仙丹，大人刻意为你准备的，吃下它，仙途便在你眼前。”
程楼把丹药拿在手，递到姜灵韵身前：“你若再执迷不悟，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这枚丹药的出现。
让整间大殿里弥漫着惊呼和蠢蠢欲动的声音。
任谁都感受得到，这枚丹药上有着某种玄天界并不存在的力量波动！
姜灵韵的感受自然最深。
因为她如今至圣九重，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头顶上，还有一道难以跨越的坎，但现在，丹药的出现，让她全身的道力都仿佛沸腾！
体内的力量正在催促她吃下这枚丹药！
然后完成蜕变！
“……宗主，还请护我宗门！”
终于，有第一个长老，当场跪下对着秦伊瑶磕头。
有一就有二。
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
“宗主，请服下这枚丹药！”
“宗主，您必须要服下。”
“请宗主护我传承，此等恩情，绝不会忘……”
不过十来个呼吸，所有旁听的长老，都对着她跪下了，他们知道，赤龙玄仙已经给足了面子，甚至连让人登仙的宝丹都提前拿了出来。
再不接受。
姜灵韵就要被千夫所指。
她死死捏着剑柄，看向程楼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挣扎。
“姜宗主，你可想清楚了，若你拒绝的话会是怎样，不用我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