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照月脸上得意的笑僵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都被带得向后一滑!

    “不见了?”

    “你仔细找了没有?!”

    她厉声质问,眼神锐利如刀。

    “就放在那描金妆匣里,怎会不见?!”

    宫女磕头如捣蒜,眼泪都出来了。

    “奴婢找了!奴婢把匣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首饰都倒出来一件件看过了!”

    “真的不见了呀!殿下!”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嗡的一声。

    满座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凌曦微微张嘴,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一丝惊诧。

    心里却忍不住蛐蛐。

    啧,这戏码,演得还挺真。

    刚才那宫女“扑通”一声,听着膝盖都疼。

    喜姑脸色也变了,声音都带着颤:“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金珠是南洲贡品啊!”

    “再过一段时日,南洲太子便要抵京,若是让他知晓,贡品在咱们这儿遗失……”

    喜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怕是……怕是要坏了两国邦交啊!”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嘶——”终于,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南洲?哪个南洲?”

    “还能哪个?就是去年刚跟咱们联手,击退边蛮的那个南洲!”

    有人压低了声音。

    “去岁边蛮进犯,南洲与咱们大恒联手,才击退的强敌。”

    “正是!听说边关的将士们,战场上同生共死,早就惺惺相惜,愿结永盟。”

    “故南洲太子才要来访,以示诚意……”

    “这金珍珠,听闻是南洲至宝,百年难得一见!”

    凌曦眸光微动。

    原来如此。

    战后示好,邦交基石。

    这小小金珠,承载的分量可不轻。

    尤其那南洲金珠,本是两国交好的象征。

    按理,此物应在迎接南洲太子之日,由身份贵重之人佩戴,以示礼仪与尊重。

    结果——

    竟是在这游玩的画舫上丢了?

    这丢的哪里是戒指?

    这分明是打南洲的脸!是坏两国邦交的大事!

    凌曦看着众人脸上那瞬间惨白、惊恐交加的神色。

    心底冷笑一声。

    祁照月,你可真会挑时机。

    罪名要是扣到她头上……

    可就不是偷盗皇家贡品那么简单了。

    这顶“破坏邦交”的大帽子,谁戴得起?

    白浩却按捺不住,抢先出声:“殿下莫急!”

    他扬声道:“来人!还不快去各处仔细搜寻!”

    这贡品可是在白家画舫上遗失的,作为主人定是心焦难耐。

    几个小厮刚要应声。

    喜姑眉头一蹙,厉声打断:“白大人,不可!”

    她声音沉肃:“金珠乃南洲贡品,干系重大,不可草率行事。”

    喜姑转向那先前展示戒指的宫女。

    “公主的妆匣一直由你保管。”

    “你仔细想想,可有离开过视线……或者到发现遗失,中途可曾碰见什么人?”

    “可曾发生过什么异状?”

    那宫女垂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奴婢……奴婢在想……”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与惶恐。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

    旁边一个鹅黄衫的女子忽然开了口。

    她娇声对祁照月道:“殿下,这有何麻烦的?”

    “依我看,就该听白大人的,派人去寻!”

    喜姑的唇角微微勾起,却故意道:

    “若是有人刻意藏匿,这般大张旗鼓,岂不打草惊蛇?”

    “万一那人情急之下,将戒指掷入湖中,又当如何?”

    鹅黄衫女子被斥,面上讪讪。

    但她眼珠一转,旋即又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

    “将画舫上所有人都拘起来,挨个搜身便是了!”

    她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依我看呀,旁人也不必搜。”

    鹅黄衫女子轻笑一声,目光意有所指。

    她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凌曦,又掠过另一侧的陶家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