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大,不够翘。”
“可那又如何?”
她逼近一步,声音压低,淬着毒。
“如今夜夜疼爱她的,可是我的表哥——沈晏。”
“凌曦的滋味……想必定是不错?”
她看着贺明阁骤然阴沉的脸,笑意更深。
“不然,怎会让表哥次次都……叫三次水?”
“贱人!”贺明阁眼底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
他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
大手猛地扼住席秋娘纤细的脖颈。
“砰”地一声。
将她整个人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旁的翠儿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几乎冲口而出,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贺少爷这是……要杀人了?!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生怕下一个便是自己。
窒息感隐隐传来,席秋娘却死死盯着贺明阁暴怒的眼。
眼中没有半分惧色,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断断续续。
“呵……掐死我啊……”
“你敢吗?”
“贺、明、阁?”
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紧!
席秋娘却吃吃笑了出来。
“再如何……我也是良籍,是沈家表亲。”
“杀了我……你也落不着好!”
字字句句,都带着挑衅。
贺明阁眼神骤然一暗,掐着她脖颈的手一顿。
可脑中却飞速转过她的话。
沈家……
良籍……
确实是个麻烦。
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当。
他眼底翻涌的怒火稍敛。
只剩下浓浓的厌恶与不耐。
下一瞬,猛地一甩!
“砰!”
席秋娘像个破布娃娃,被狠狠掼在地上!
“滚!”他声音淬着冰碴子。
“别再让我看见你!”
“小姐!”翠儿扑过去,抖着手,想扶起席秋娘。
席秋娘顾不上喉咙火辣辣的疼。
也顾不上浑身骨头仿佛散架。
她撑着地,咳了两声,抬起头,狼狈却执拗。
“贺明阁。”
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
“你就不想……得到凌曦吗?”
贺明阁正欲拂袖而去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身形僵住。
片刻,缓缓,回首。
阴沉的目光,钉在席秋娘脸上:“……你说什么?”
席秋娘唇角缓缓勾起。
那笑,淬着毒,像盛放的罂粟。
翠儿小心翼翼将她搀扶起来。
席秋娘站稳,微微歪头,笑容诡谲:“贺明阁,你就不好奇?”
“为何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娇滴滴唤你‘明阁哥哥’,对你百依百顺的凌曦……”
她拖长了尾音,满意地看着贺明阁骤然沉下的脸色。
“……会变成如今这幅,对你冷若冰霜,避如蛇蝎的模样?”
贺明阁眉头瞬间拧紧。
他当然想过。
只是……
袖中的手猛地握紧。
他算计她在先。
一个小姑娘家,遭逢那般巨变,被未来夫婿背弃,受尽惊吓……
性情大变,也是常理。
厌他,恨他,怨他,都是应当的。
他并未作声,眼神却愈发幽暗,如深潭不见底。
席秋娘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
心头大定!
嘴角咧得更大了。
他果然在意!
席秋娘心中冷笑。
就凭玉佛殿那次!
他伏在自己身上,神思恍惚间,脱口而出的,是“凌曦”的名字!
那一刻,她便笃定。
贺明阁,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他放不下!
席秋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她要毁了凌曦,彻彻底底。
而贺明阁,想要得到凌曦,不择手段。
这……
她眸光灼热。
不是正好,一拍即合,一举两得吗?!
席秋娘看着他:“我有法子,让你得到凌曦。”
贺明阁皱眉。
“可你得帮我。”她补充道,眼底是赤裸裸的交易。
帮她?
贺明阁的眉皱得更深。
眼前这女人,不过是颗弃子。
可……凌曦……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凌曦那张,如今越发娇艳动人的脸庞。
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玲珑有致的身段……
还有沈晏。
沈晏书房里的密折!
若能通过凌曦……
贺明阁呼吸微不可查地急促了一瞬。
他瞥了一眼发髻身乱,眼中却燃烧着妒火的席秋娘。
这女人,若真能替自己搞定凌曦……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省了他不少麻烦。
贺明阁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他收敛了外泄的情绪,恢复了惯有的温文模样,只是眼底深处,冷意未减。
“如何帮?”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
自缅湖回来,已是第三日。
这几日,凌曦甚少见着沈晏。
夜里,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人将她拢入怀中。
那气息,熟悉又安心。
可待她睁眼,身侧总是空空。
余温尚存,人却不见踪影。
凌曦轻叹口气。
果然。
无论哪个世界,想治国安邦,带好队伍,朝九晚五都是痴人说梦。
大佬哪有不忙的。
程及玉倒是个执拗性子,为了那荷花酒,竟日日遣人送新鲜荷花来。
一筐筐,娇艳欲滴。
正巧。
凌曦对这荷花酒,也有了些新想法。
打算去趟桃花渡,寻潘叔聊聊。
戴上幂篱,遮住容颜,唤了惊蛰。
主仆二人出了角门,正要上马车,就听一旁传来一道唤声:“曦儿……”
凌曦倏地一顿。
微微侧首,朝声音来源望去。
风吹起幂篱的轻纱,她看见街角那边,立着一对夫妻。
最显眼的,是男子左边腋下夹着的那根木拐。
站立时,左腿明显不太敢用力。
他身旁的妇人,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髻简单,望向凌曦的眼神透着几分激动。
凌曦的眉心轻蹙。
是原主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