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字据上写的二十五两月租,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直静默不语的白冰瑶,悠然寻了张椅子坐下,轻飘飘地开了口。

    “是啊,开商行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自然是价高者得。”

    “正是,正是!”严杰如蒙大赦,连忙哈腰附和。

    他转向凌曦,笑容可掬:“姑娘,您想啊,若您是东家,这二十五两和五十两,选哪个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嘛?”

    “当然,我们麒麟商行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指了指凌曦手中的字据:“这上头写得明白,若我们违约,罚三倍定金。”

    “胡三收了您多少定金?二十五两是吧?那便是七十五两。”

    “这样,我们照契赔付您七十五两,加上您的定金,共一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严杰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

    赔七十五两算得了什么。

    白小姐这五十两的月租,只需两个月,这笔钱便能轻轻松松赚回来!

    惊蛰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这铺子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

    “惊蛰。”凌曦抬手,拦住了就要冲上前理论的惊蛰。

    惊蛰满腔怒火,却只能生生咽下,退后半步。

    凌曦的目光平静无波,直直对上严杰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我不愿。”

    严杰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他愣了一瞬,随即又换上苦口婆心的表情。

    “哎哟,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您瞧瞧,这白白就能到手七十五两银子,拿着这笔钱去西街寻个铺面,都够您好几年的租赁费了!”

    “何必非要在这四明街上,揪着这么个小铺子不放手呢?”

    他一副全然为凌曦着想的诚恳模样,仿佛凌曦若不答应,便是傻到了家。

    凌曦眯了眯眼,眸光骤冷。

    “倒不是我揪着不放。”

    “是你们麒麟商行,说反水就反水,订好的契约,说推翻就推翻。”

    “日后,这京城里,还有谁敢与你们麒麟商行做生意?”

    严杰闻言,猛一拍大腿,叫屈道:“姑娘,在商言商,咱们讲的是个利字当头!”

    “况且,我们也是按照字据上写的,赔您三倍定金,一个子儿都不少!”

    “您还想如何?”

    他眼珠一转,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怀疑,是不是姑娘你用了什么美人计,诓骗了我们那不长眼的胡三!”

    “不然,他怎会给您如此低廉的租价?”

    “你说什么?!”惊蛰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她杏目圆睁,怒指严杰:“你……你竟敢血口喷人,污蔑我家姑娘!”

    凌曦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诚然,这家铺子地段、大小都最是合适。

    可严杰这老狐狸说得也没错,他按契约办事,悔约也愿意赔付三倍定金,顶多是麒麟商行损些名声罢了。

    对他们这种大商行而言,这点名声损失,恐怕过些时日也就淡了。

    她咬了咬下唇,指尖微微蜷起。

    若是今日就此放弃,下一个合适的铺子,还不知要寻到猴年马月。

    况且,以白冰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前脚看中一个铺子,后脚白冰瑶便会使绊子夺了去!

    如此一来,她的糖果铺子,岂不是永远都开不起来了?!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铺子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姑娘,来得好早!”

    凌曦回头一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来人正是那日与她签下契约的胡三。

    “胡三,你来得正好!”凌曦侧身,指了指一旁面色不善的严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