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鄞虽说孟姝狠心,却好似并未生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孟姝的伤口已经缝合包扎好了。

    她想要起身向对方告罪,却被萧呈鄞按了下去:“你是想让伤口再次裂开,再咬我一次吗?”

    孟姝:“……妾身不敢。”

    “知道你不敢,躺好吧!”他语气随和。

    孟姝的视线则落在自己方才咬伤对方的手背上。

    她方才太冲动了,这要是留下了疤,萧呈鄞以后日日见到,岂不是会经常想起她咬伤他之事?

    若日后厌倦了她,因着此事只怕会轻易要了她的小命。

    “大夫,你快给王爷包扎吧!”又问:“大夫,王爷的伤,可会留下疤痕?”

    大夫正欲回答,便听萧呈鄞不甚在意道:“留便留吧!我又不是什么姑娘家,况且我身上的伤疤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一道疤。”

    孟姝知道,他这是实话,因为萧呈鄞在边关待了十年,上过无数次战场,身上本来就落下不少疤痕。

    孟姝还是问大夫要了去除疤痕的药膏,用不用是萧呈鄞自己的事,但她总要有所表示,以免日后因此事而起争执。

    哪知,萧呈鄞反而不高兴起来。

    孟姝不明白,他是何心思?莫非是想让她在他身上烙下印记?就如他之前在她身上刺青那般?

    孟姝明白,萧呈鄞在她身上刺青是为了宣誓他的主权,让她心里明白,她是他的。

    可萧呈鄞这般又是为何?

    总该不会是一样的意思吧?

    孟姝不敢有这种妄想,也不会有这种妄想,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与萧呈鄞之间的身份地位。

    世道如此。

    女子不可以科举,亦不可抛头露面,只能如笼中的金丝雀依附男人而活。

    而男子则可以活得潇洒肆意,特别是像萧呈鄞这样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依附她一个女子而活,亦不可能如她一般只有他一人。

    萧呈鄞来得快,走的也快。

    他带上孟姝一起。

    至于那药膏,他到底是没有抹。

    萧呈鄞将孟姝抱上马车,特意叮嘱马夫慢点,担心孟姝的伤口会再次裂开。

    孟姝没想到,他真的要带她回王府祭拜王妃。

    “多谢王爷。”

    “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孟姝:“……”

    她知道,萧呈鄞想要怎么谢,但王妃如今尸骨未寒。

    萧呈鄞倒也没有为难她:“先欠着吧!等王妃明日出殡后再说。”

    萧呈鄞原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带孟姝回府的,但他看得出来,孟姝对王妃情谊深厚。若是不让她如愿,她心里只怕会永远留下遗憾。

    反正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

    “明日?怎这么快便下葬了?”孟姝下意识问。

    萧呈鄞看向她,眸子静默片刻道:“皇上病危,这几日需要皇子们轮流伺疾。”

    孟姝微惊,不料萧呈鄞会将此事告诉她,而这句话也是在向她透露一个消息。

    若是不出差错,萧呈鄞即将登位了……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孟姝下马车时,一抬眸便见原本喜庆的王府门口挂满了白幡,灯笼也都换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