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在没有宋挽初的时候,我们——”

    “没有挽初,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你想象的那样。”

    梁屿舟嗓音沉冷,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如尖锐的冰刃,深深地扎进她的心头。

    心底猛烈地涌起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她像是自欺欺人般,不停地摇头,像是要否定什么。

    “不是的,表哥,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蓦地,她抬眸,用红肿的眼睛盯着梁屿舟,好像要试图从他的眼中寻找不一样的答案,“对吗,表哥,你是喜欢我的。”

    梁屿舟的唇角泛着冷意,灯笼照出来的光线昏暗,俞慧雁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我有没有喜欢过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无情的反问,击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

    俞慧雁眼底的光似乎在一瞬间就熄灭了,一双眼睛变得死气沉沉,继而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梁屿舟掀开车帘,毫不留恋地跳下了马车,背影绝然。

    “为什么!”

    她连滚带爬地往前,扯开车帘,不让车帘遮挡梁屿舟的背影,她对着那冷漠的背影嘶吼道,“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放任我们两情相悦的流言在京中传播这么多年?”

    梁屿舟走得很乾脆,一次都没有回头。

    连她的问题,都不屑回答。

    “梁屿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俞慧雁跟着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地追上梁屿舟,死死揪住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她不顾廉耻地,扒开自己的衣领,戳着心口那道并不明显的伤疤,“你看清楚,这道疤就是为你留下的!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中毒昏迷的时候,是多么的煎熬!

    太医说要取心头血做药引,我不顾姨母的阻拦,一刀就捅在了自己的心口,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疼,可我愿意为你流那么多血,梁屿舟,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梁屿舟的背影,冷漠得像一尊石雕,俞慧雁仰望着他的脸,却只看到轮廓分明却冰冷的脸部线条。

    他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屑给她。

    “慧雁,你该明白,我能从太子手中将你救出,就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仁慈了。至于心头血——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被恩情绑架的人吗?”

    他的声线凉薄,眼神比夜色更加幽深。

    俞慧雁的喉咙像是灌了铅,脑海中闪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呢,长公主说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封了口,他就算心中再有怀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真相的人了……

    闷热的夏夜,俞慧雁却觉得有股巨大的寒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梁屿舟的脚步声已经远了。

    她突然大笑起来,鼻涕和眼泪一齐流出,貌若癫狂。

    彩蝶和车夫都吓傻了,怔愣地看着她。

    她笑得喘不上气来,“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长公主是我的靠山,只要她发话,我就能顺顺利利嫁入国公府,我才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宋挽初,你这个贱人,表哥喜欢你又能怎么样,你这一辈子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崩溃的嘶吼声,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

    “姑娘,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这会儿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睡吧。”

    南栀将榻上垂挂的帷幔放下,正要吹灭蜡烛,被宋挽初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