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舟和俞慧雁婚事告吹,她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心情愉悦,反而更加平静泰然。

    她深深地明白,梁屿舟对俞慧雁的感情,不会因为婚事告吹就会改变。

    就算她稳住了贵妾的位置,保住了体面,也终究无法真正走进梁屿舟的心里。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想撞南墙了。

    比起梁屿舟的心,她更想要的是那封象征自由的放妾书。

    走出水韵居,背后袭来一阵风,温软的手落在了宽厚的掌中。

    “走这么急干什么,怎么不等等我?”

    梁屿舟立于她的身侧,颀长英挺,嘴角的一抹笑意,使得他清冷的气质弱化了不少。

    宋挽初怔愣地望着他深邃的眼。

    “你以前,从不和我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

    梁屿舟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

    他将那只微凉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以后我每日都陪你去给老太太请安,好么?”

    他语气温柔,而且是在同她商议。

    似乎从昨夜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超乎寻常的和软。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宋挽初困惑不解。

    是觉得俞慧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算计她,终于产生了一丝愧疚,想要补偿她吗?

    她的眼神微微黯淡,并没有将手从梁屿舟的掌中抽出,任由他领着往福安堂的方向走去。

    她仰头看着他的侧脸,眉骨深邃,剑眉英气,鼻梁高挺,眸光熠熠,比例优越的五官完美地镶嵌在这张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脸上。

    难怪,京中三千贵女,审美各异,却都有一个统一的梦中情人。

    曾经,她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

    那时候的她热烈而真诚,没有世家贵女那么矜持,大胆地说出想嫁给他的话。

    可现在,她发现面对他的时候,那种悸动很淡很淡了。

    她突然有些理解梁屿舟了,面对不爱的人,无论对方如何献殷勤,都会无动于衷。

    三年来,她到底做了多少无用功啊。

    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到最后变成了一场“捉奸”的闹剧风波,但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看到梁屿舟和宋挽初挽着手进屋请安,她的笑容越发舒心了。

    “一大早外头的新鲜事就不少,挽初你也听说了吧?”

    宋挽初自然知道老太太说的是什么。

    素月碰上巧莺,巧莺还跟她“闲聊”了那么多,显然不是碰巧的事。

    老太太认为她听到梁屿舟和俞慧雁婚事告吹的消息,会很高兴的。

    “挽初听说了一些。”她不想扫老太太的兴,淡淡一笑,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一眼看去心情很不错。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梁屿舟,他没什么表情,眼神似乎有些晦暗,没人能猜透他深沉的心思。

    他大约,有些失望吧。

    终究是与自己的一生所爱,擦肩而过了。

    “还有一件事,也和俞家有关。”

    老太太接过宋挽初递上的茶水,拉着她往自己的身边坐,“俞慧雁那个黑心烂肺的哥哥,因为在黑市贩卖朝廷的禁药,昨晚被大理寺抓了个正着,当下就被收监了,这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俞敬年急得四处求人,今早还求到咱们府上来了,你父亲见都没见他!”

    宋挽初早就隐隐猜到,俞慧雁给她下毒用的“春宵暖”,是俞荣柏给的。

    俞慧雁一个姑娘家,绝不可能有那种下三滥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