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川所求,并不是什么难事,正好,去问问掌柜。

    宋挽初和梁屿川的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寻香记。

    掌柜的一见到她,便热情地迎上来,笑容灿烂。

    “梁二夫人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枣泥云片糕已经包好了,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宋挽初不缺钱,也乐意照顾寻香记的生意,又买了另外的几种点心。

    南栀将那份包好的枣泥云片糕送到梁屿川手上,梁屿川十分感激,调侃道:“没想到弟妹在这里,倒比我这个国公府的长子,更有面子。”

    宋挽初淡淡一笑。

    梁屿川不经意地朝里面的雅间瞥了一眼,唇角弯弯,“弟妹,我先走了。”

    宋挽初正要问问掌柜的,为何愿意每天给她留枣泥云片糕。

    还未开口,就见柜台后面的雅间门开了。

    “挽初。”

    太子徐徐朝她走来。

    宋挽初心口一紧,福身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深深地凝望着她,喉结滚动了几圈,什么都没说,转身又走回了那个雅间。

    但门是开着的。

    他这是,要自己进去吗?

    宋挽初的心提了起来。

    她是个已婚妇人,太子又是身份极为尊贵和特殊的。

    和他单独相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宋挽初的身子僵立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视线里,太子坐在梨花木的茶桌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茶杯,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一直都在她的脸上。

    那是一种无声的邀约,彬彬有礼中,带了一点上位者的强势。

    她机械地迈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入房间。

    两旁的护卫十分尽责地将门关好。

    密闭的空间,太子徐徐起身,清俊的面孔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放大。

    他靠得太近了,超出了男女大防的安全距离,宋挽初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木质调檀香气。

    夕阳透过窗户,将二人的影子打在墙壁上,好似相拥的爱人。

    宋挽初的身子紧绷地像一根弓弦,肩膀因紧张惶然而微微发颤。

    她不敢和太子对视,但也能感受到,太子眼中隐隐流动的渴望。

    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挽初。”太子开口了,声线低哑,听起来柔情似水,“你我身份摆在这里,原谅孤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一面。”

    宋挽初讶然抬眸,原来梁屿川并不是真的想买枣泥云片糕。

    他是替太子办事,寻了个看似合理,完全不会令她起疑的借口,将她引了过来。

    太子想见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妇人,实在是有些出格,不像是他一个克制内敛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只能默然不语。

    “挽初,你受委屈了。”

    太子声音温润,如涓涓流水,宋挽初脑海中的某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有隐隐的心酸,在心口无声地蔓延。

    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听梁屿舟说过,哪怕他是最清楚真相,最知晓她有多委屈的那个人。

    你不过是被下药,差点丢掉名节而已,慧雁都不能嫁给我了,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便是梁屿舟的态度。

    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被太子看在眼里,他的眸色暗了几度,眉宇间有戾气在聚集。

    俞荣柏入狱的消息,他是一早得知的。

    挽初中午被“捉奸”,俞荣柏深夜就入狱,他敏锐地察觉到两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亲自过问大理寺卿石景禄俞荣柏被抓所犯何罪。

    竟然是贩卖朝廷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