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马车外,时洛寒轻敲车壁,对宋挽初道:“挽初,你在里面别出声,太子应该不知道你已经离开国公府了。”

    太子对挽初存了什么心思,时洛寒一清二楚。

    若是被太子发现挽初已经是自由身,他必定想尽办法抢挽初入东宫。

    祁元钧下马,领着两百多名伙计在路边跪下。

    宋挽初听到太子的仪仗队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她的呼吸放得很轻。

    脚步声好像停了下来。

    太子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祁大官人这是要往何处去?”

    (多嘴解释一句:官人在这里就是个一般的敬称,表现太子有礼貌,舅舅并没有官职)

    太子竟然认识舅舅?

    宋挽初有些吃惊。

    祁元钧态度恭敬:“回太子殿下,带领商队前往江南。”

    “江南,是个好地方啊。”

    太子的语气似乎藏着意味深长,雪亮的眼睛扫过一辆辆马车。

    “不耽误祁大官人发财了,你们都平身,启程吧。”

    太子表现得很宽厚,但祁元钧却很谨慎,一直到太子的仪仗队完全过了队伍,才起身上了马。

    车队继续向前。

    太子的轿辇在车队后面停了下来。

    他让轿子转头,对着前方的车队。

    在他的视线里,时洛寒原本跟在祁元钧后面,却没有紧跟着祁元钧,而是退到了队伍中间的位置。

    他似乎,在保护一辆马车。

    光看时洛寒的背影,太子就能感觉到他的警惕。

    什么宝贝,值得他寸步不离?

    “小安子。”

    跟在轿辇身后的小安子忙小跑着跪在轿子前,“殿下请吩咐。”

    “派两个轻功好的,随孤跟在祁家的车队后面。”

    他要亲自探查探查,那辆马车里,有没有藏着宋挽初。

    车队继续向前,前面不远就是国公府在京郊的田庄。

    宋挽初的嫁妆还留在那里。

    “挽初,你就不要出来了,我叫上几个伙计去把你的东西拉过来。”

    虽说已经到了夏末,但天气依旧炎热,现在又是午后最闷热的时候,时洛寒担心宋挽初的身体会吃不消。

    宋挽初昨晚被梁屿舟折腾得筋骨酸痛,但她强忍着倦意下了车。

    “阿兄,我必须出面,杨庄头谨慎,他信不过别人的。”

    宋挽初在时洛寒的陪同下,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田庄的村子里。

    杨庄头得到消息,忙带着村里几个管事的人前来拜迎。

    这些人对于时洛寒来说,都是陌生的面孔,他警觉地一一扫过眼前众人。

    “辛苦杨庄头帮我保管东西,今日我来,就是要把东西搬走。”

    宋挽初话音刚落,素月就给杨庄头塞了一叠银票。

    她已经认了杨庄头当干爹,就是靠着这层关系,杨庄头才对宋挽初忠心耿耿。

    “干爹,你不用声张,我们带人把东西搬走就是了,往后有人问起来搬去了哪里,你就说不清楚。”

    杨庄头谨慎地点头。

    整个田庄都得到了夫人的恩惠,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去往库房的路上,时洛寒不放心,小声问宋挽初:“这些人都是国公府的人,真的靠得住吗?万一有人向梁屿舟通风报信呢?”

    宋挽初笑了笑,“阿兄,田庄离国公府有五十里的路,就算有人现在去报信,一来一回,咱们早就走远了。”

    他们早已商议好,搬走了这一批嫁妆,时洛寒就带着宋挽初和几个仆从轻装上路。

    跟着大部队走,实在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