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证据指证他。

    梁屿川觉得自己又安全了。

    “本宫记得太子好像不大爱凑热闹。”

    长公主阴阳怪气,“往日来见你父皇,不都是挑没有大臣在的时候吗?”

    他没得到宋挽初,消沉了一个多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日日饮酒,从早到晚。

    可他今日双目灼灼,神采奕奕,没有半点萎靡之态,分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陆斯鸿。

    太子淡淡地扫了长公主一眼,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回父皇,儿臣本打算晚些时候再来的,但今日一大早,就有一个人求到了儿臣的宫门口,儿臣听他说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就把他带来了,也说给父皇听听。”

    一番话勾起了皇上的好奇心,“什么人,带上来瞧瞧。”

    长公主和梁屿川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在搞什么名堂。

    可当那个人一进来,他们两个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韩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长公主脸色突变,眼睛凶恶地竖起,梁屿川的瞳孔骤然放大,双腿阵阵发软,额上渗出了冷汗。

    怎么可能!

    韩诚怎么可能还活着?

    探子回报,说明明看见宁安客栈抬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皇上盯着韩诚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韩诚?你不是在平沙关血战中……”

    韩诚扑倒在地,哭诉自己这三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后来幸而臣认识了梁大公子,梁大公子接济臣两年,还答应臣,会找个有说话有分量的人,在皇上您面前美言几句,洗清臣通敌叛国的嫌疑……”

    梁屿川听得心惊肉跳。

    长公主打断了韩诚,笑着对皇上说:“是有这么回事,皇上,梁大心善,早些时候求到我这里,想让我为韩诚说说情,我想着国公爷对大周忠心耿耿,他带出的手下必定不会屈服于胡人,原想着在皇上面前说说这事,谁知道一时竟然没有想起来。”

    她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韩诚,不许再多说了。

    皇上的脸色,说不上有多好。

    韩诚看着长公主,眼神有几分畏惧,但他还是继续说道:“臣长公主仁善,所以梁大公子允诺臣的时候,臣万分感激,可您知不知道,他向臣提了什么要求,他才肯帮臣?”

    “什么要求?”皇上厉声问道。

    韩诚诚惶诚恐,“梁大公子要臣向宋挽初揭露她父亲的真正死因,还要臣务必说清楚,是老公爷冤枉了她父亲,才导致她父亲惨死平沙关!

    宋挽初和梁二公子决裂,大婚当日离开,梁二公子出家,梁大公子成了最大受益人,他犹觉得不够,想用毒酒毒死臣,毁尸灭迹!幸而臣及时发现酒水有毒,臣越想越后怕,走投无路,哭诉无门,只好求到太子门前……”

    太子慢悠悠地露出一丝笑容,长公主咬牙切齿,眼中戾气横生。

    她以为,韩诚一定会把她和梁屿川一并带出,她急着打断韩诚,给他警告。

    谁知韩诚一点都没提到她和梁屿川的交易,倒显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韩诚的这段话术,显然是精心编排的,他一个武将,心思没那么细腻。

    她用阴森森的目光瞪着太子,眼中像是有毒液迸射出来。

    若是韩诚一上来就状告她和梁屿川之间见不得人的谋划,皇上未必会信,可她现在自己露出了马脚。

    皇上敏锐,会有所怀疑。

    果然,皇上的面色冷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瞥向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