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楚小姐,我就轻轻推了一下,你也太弱不禁风了,怎么就掉水里了呢?”

    楚月盈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又不是尖酸刻薄的性格,说不出难听的话,只一味地啜泣。

    岳老太太一脸抱歉地看着楚老太太,“小孩子家打闹,下手重了点,是我们的不是,我这就让丫头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裙,给盈儿换上,大冬天的,别冻坏了。”

    楚老太太已经不想看岳老太太那虚伪的嘴脸了。

    “去哪里换?”她语气生硬地问。

    岳老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让宋姑娘陪着盈儿去换吧,您在此稍后片刻。”

    顿了顿,她的态度又虔诚了几分,“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谢罪。”

    楚老太太冷笑,“如此大礼,折煞楚家了。”

    这明显就是要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

    岳老太太选择性地装聋作哑。

    她又盛情邀请楚老太太,“今日家中做法驱邪,咱们去观礼,等那边做法做完了,盈儿的衣服也就换好了。”

    一个丫头引路,把宋挽初和楚月盈带进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小院。

    另一头,岳老太太拉着楚老太太去外院观看做法。

    岳乘空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在。

    岳乘空见楚老太太,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

    “母亲,楚老太太,您二老在此,比我压得住阵,我去去就来。”

    岳老太太和他对着眼色,“有事你就先去吧。”

    楚老太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仰头看了一眼道台上做法的道士。

    咦,不是请了轻舟道长吗?

    怎么换人了?

    岳老太太第一次见“轻舟道长”,赞赏有加,“瞧着是年轻了点,倒也深沉稳重,像是有道行的样子。”

    道台上假装念念有词的周晟:“别夸了,别夸了,若是让主子听见,真让我也跟着出家当道士,可怎么办!”

    楚老太太心中犯起了嘀咕,这松鹤观,到底有几个轻舟道长?

    ……

    宋挽初帮楚月盈换好了衣裙,楚月盈还觉得委屈,不停地抹眼泪。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不懂人伦的大猩猩!”

    她教养极好,骂人也骂不了多么难听。

    宋挽初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她不想让盈儿白白受这个委屈。

    方才那个丫头敲门进来,端来一碗姜汤。

    “老太太吩咐奴婢给楚小姐熬一碗姜糖水,喝了驱寒。”

    楚月盈浸了冰水,牙齿不停地打颤,外部的温暖驱寒速度太慢,她急需一碗姜汤。

    宋挽初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她总算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岳老太太一提起岳乘空续弦的事,岳娇娇就强行要她当继母,还出言不逊。

    惹怒了楚月盈,和她对嘴。

    岳娇娇就有了生气的理由,把楚月盈推下水。

    事情到这里,看似还只是因冲突造成的突发事故。

    但楚月盈一掉入水中,立刻就有会水的婆子跳下去救人。

    就好像,两个婆子是专门等在那里,等有人落水。

    还有刚才那个丫头,手里抱着毯子。

    试问有几个丫头,当差的时候还专门抱个毯子?

    她有提前预知有人落水的能力吗?

    楚老太太要陪着孙女换衣服,岳老太太指名道姓要她陪盈儿,想了个借口把楚老太太支走。

    现在,抱毯子的丫头又在盈儿最需要姜汤的时候,雪中送炭。

    如果一切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像是有人故意设计,引诱她们一步一步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