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楚月盈伸手去接,她也假装要去接。

    “哐当”一声,姜汤掉在了地上,楚月盈吓得抱住了宋挽初。

    宋挽初望着那丫头,眼神幽幽:“真是不好意思了,麻烦你再去端一碗。”

    那丫头的眼神明显变了,有些局促。

    完全就是一副“主子交代我任务可出了意外搞砸了”的那种害怕惶恐。

    她急匆匆地跑了。

    宋挽初拉着楚月盈就往外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可双脚还没踏出屋子,一座雄伟如山的身影,就堵住了门口。

    岳乘空站在那里,黑压压的影子落在宋挽初和楚月盈身上。

    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随时都会朝两人压下来。

    楚月盈哪里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人,这人看着不像人,该不会是灰熊精变的吧?

    “原来,你就是宋挽初。咱们真是有缘。”

    岳乘空的笑容阴森森的,像是要吃人,“这么着急,想去哪里?”

    他挤进屋子,“砰”地一声把门关紧。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楚月盈,一步一步往后退。

    她和盈儿两个弱女子,绝不可能和岳乘空当面对抗。

    岳乘空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终于明白,自己走入一个怎样的陷阱了。

    岳老太太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步步设计,就是为了让她独自面对岳乘空。

    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事情发生在岳家,无论她怎么争辩,控诉,岳家都可以有一套说辞:是她耐不住寂寞,想攀上岳家的高枝,趁无人的时候,勾引了岳乘空。

    只是那碗姜汤被她打碎,成了整个完美陷阱中的唯一意外。

    岳老太太要迷晕楚月盈,这样她就彻底失去了唯一的人证。

    百口莫辩,千夫所指,然后岳家再站出来,不计前嫌地把她娶进门。

    把她当成摇钱树,源源不断地供长公主吸血!

    想通了这一切,宋挽初无比恶心。

    她原以为,岳家好歹是豪门望族,岳老太太名声在外,又是长公主的乳母,总该要顾及一下体面。

    她也是女人,还是从吃人的深宫里走出来的女人。

    却要用如此恶毒肮脏的手段毁了她!

    宋挽初和楚月盈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岳乘空看了一眼洒在地上的姜汤,唇角慢慢上扬,勾出一个邪恶阴森的笑容。

    “挺聪明,嗯?只可惜,聪明的不多。”

    他眼中的楚月盈,就跟一个瘦弱的小鸡仔一样。

    既然不愿意喝迷药睡过去,他不介意给她一巴掌。

    打晕了也是一样的。

    “你……你要对挽初姐姐做什么?”

    楚月盈本能地感知到,岳乘空对挽初姐姐不怀好意。

    她自己的身体都抖成了筛子,却还勇敢地想挡在宋挽初前面。

    宋挽初眼眶热热的。

    她的手也在发抖,握紧了贴着手腕的那把匕首。

    梁屿舟送给她的匕首。

    岳乘空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像一只巨蟒吐着信子,黏腻贪婪的目光,黏在宋挽初脸上。

    楚月盈吓得哭出了声。

    岳乘空渴望地吞咽着口水,两根手指捏住宋挽初的下巴,眼神轻慢淫邪。

    宋挽初厌恶地甩开他的手,丝毫不惧地和他对视,“你最好别碰我。”

    “还挺泼辣,嗯?我喜欢。”

    “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你敢碰我,我就当场死在这里,我完了,你们岳家也完了,听说新任知州石大人明察秋毫,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岳乘空脸色微变,眼神也跟着凶狠起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让我现在碰你也行,你回去,让你家来人说媒,我可以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