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压下来两片温热,温柔又虔诚地描摹着她唇的轮廓。

    宋挽初没有查觉到自己的身子何时完全落入梁屿舟怀中。

    他的手臂拢着她纤薄的背,脸上咸湿的泪痕被男人逐一吻去。

    寂静将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放大,耳边男人的喘息声中,又混入了女子甜香的气息,彼此交织。

    空气里像是有什么一触即燃。

    男人的身体在升温,肌肉紧绷鼓硬,铜墙铁壁一般包裹着她。

    宋挽初一动,感觉到了什么,面色微僵,推了梁屿舟一把,却没推动。

    “梁屿舟,你混蛋。”

    她本该怒气冲冲地说出这句话,可被他吻了那么久,声音软得像水,说出来不像是责备,倒像是娇嗔。

    梁屿舟眼神勾缠,体内的猛兽蠢蠢欲动,可他内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他何德何能,挽初还愿意为他落泪。

    宋挽初被男人拥在怀中,情欲退去,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配得到原谅。”

    他谴责自己,嘴角却带着笑。

    宋挽初语气生硬:“我没说原谅你。”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的情形下说这样的话,欲盖弥彰。

    “没让你原谅我,但你给我亲,给我抱。”

    梁屿舟的头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像一只满足的大狗。

    宋挽初心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抗拒梁屿舟的亲近了?

    梁屿舟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挽初,太子的言行你都看到了,你跟我走吧。”

    宋挽初的心像是从高空坠落,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身边只有梁屿舟,敢于对抗太子的权威。

    她已经走错了一次,在梁屿舟身上呕心沥血,经历过一次身死心灭。

    她真的要拿自己的下半生,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再次下赌注吗?

    梁屿舟看到了挽初眼中的犹疑不定。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以等,等你和太子推心置腹,过后你再告诉我你的选择,也不迟。”

    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挽初下定决心。

    他有耐心,也不会像太子一样,被自己的道德包袱束缚。

    大哭了一场,心里的疙瘩又解开了一个,宋挽初终于在助眠香薰的催化下,有了睡意。

    梁屿舟等宋挽初睡熟之后,才吻了吻她的唇,悄无声息地走了。

    ……

    官府后院的书房中,石明朗还在奋笔疾书。

    窗外黑影一闪,石明朗抬头,有些惊诧,“这么晚了还来?”

    梁屿舟推门进了书房,冷风一吹,烛火明明灭灭。

    “《明溪诗集》?”他扫了一眼案桌,鲜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堂堂知州大人,大半夜不批公文不审案,在这誊抄诗集?你什么时候学会附庸风雅了?”

    石明朗被抓包,却坦坦荡荡,“盈儿表妹喜欢明溪先生的诗集,偏明溪先生的诗集千金难求,我抄一本送给她,怎么了?”

    他还给自己加了一条无懈可击的理由,“就准你天天为了自家夫人忙前忙后,就不准我为了盈儿表妹先献殷勤?”

    梁屿舟撇撇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送给她不得了?”

    石明朗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送现成的,哪有自己手抄的有诚意?”

    他还煞有介事地当起了先生,“打动一个女子,要多从细枝末节上下功夫。”

    梁屿舟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石明朗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收起笔墨纸砚,神情严肃了很多。

    太子来了云州,白日里频繁进出官府,梁屿舟白天就不便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