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娇娇当众丢人,石明朗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娶一个毫无廉耻,出口成脏的女子!
今日没有一件事情顺利,岳老太太头隐隐发胀。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太子和宋挽初能成就好事。
岳老太太正要带人退下,太子突然问道:“白芷,洛岑何在?”
白芷,洛岑,正是他派到岳家的两个女官的名字。
两个女官被传召入堂,跪在太子面前谢罪。
“你们就是这样教岳小姐的?她口不择言,不知廉耻,当众撒泼,毫无仪态,亏的你们还是母后宫中出来的掌事女官,真是给母后丢脸!”
岳老太太和岳乘空的脸火辣辣的,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们,简直就是对他们无情的审判!
太子这话哪里是责问女官,分明是在打岳家的脸!
岳娇娇闯了大祸了!
岳乘空第一次后悔对女儿太放纵,平日里没能好好约束管教。
白芷和洛岑伏地请罪:“任凭太子责罚。”
“太子,二位女官尽职尽责,是我岳家失职,老身出去就亲自监督,打娇娇三十大板,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岳老太太急忙表态。
太子的眉宇间凝聚着森冷的怒气,“那就依岳老太太吧。”
闹剧结束,众人有序离场。
岳老太太为太子专门安排了休息的房间,院子精致奢华,但避开大路,清幽偏僻。
宋挽初坐在太子的对面,纤纤素手,捧上一杯醒酒茶。
茶香袅袅,太子的神色有几分迷离,这样的岁月静好,相对品茶,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生来就站在权力的顶端,一身的光环,皇上的嫡长子,众皇子的表率,文韬武略,众人称贤。
未来他坐拥大周的万里江山,他可以呼风唤雨,用权力得到一切,唯独面对宋挽初,他不愿用强权掠夺。
他心疼宋挽初。
岳娇娇的那一句“宋挽初一个被男人玩烂了的货”上,不知挽初作何感想,可他却不能释怀。
她本该冰清玉洁,却被梁屿舟踩踏,落入尘泥。
“挽初,你就没有什么要对孤说的吗?”
陪他饮茶,是她主动提出,可她却一直沉默。
太子停留在她脸上的眼神几经变换,宋挽初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多谢太子殿下。”
自打宴席开始,太子就一直在维护她。
刚才还逼着岳老太太亲自惩罚岳娇娇,给她出气。
太子听着她客气疏离的道谢,心中的失落入如潮水翻涌。
“挽初,现下并无旁人,你可不可以,不要称孤为太子?”
他放下茶杯,手沿着桌面滑动了几许,握住宋挽初的手,“现在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孤叫你挽初,你可否叫孤一声,斯鸿?”
陆斯鸿,乃太子名讳,这个世上除了皇上和皇后,无人敢直呼其名。
未来也许会有,那便是太子妃。
宋挽初感受到太子掌心的温度,温柔中掺杂着燥热,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她敛着眉眼,轻缓地摇头,“您在挽初心中,永远都是那个圣洁如明月,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太子。”
太子自嘲地轻笑,“挽初,你永远都在拒绝孤走近你。”
她的话,说得多么漂亮,可这样的话换不来他心中的熨帖,反而让他跌落悬崖,周身冰凉。
他把宋挽初的手抓得更紧。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孤是太子,就不配得到真爱?”
他的语气平静,落在宋挽初耳朵里,却像是一声悲鸣。
不知为何,她看着太子渴切的双眼,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力的酸涩。
爱上她的男人,为何一定要她背负沉重的责任?
从前是梁屿舟,是阿兄,现在是太子。
她的手,在太子的掌中攥成拳。
“太子殿下,您尊贵无匹,无数贵女倾慕您,仰望您,她们会爱您,您会收获很多很多的真爱,而我,平凡如绿叶,您所在的位置,是我究其一生都仰望不到的高枝,我不敢心生妄想,更不敢期盼高枝俯瞰。”
“她们是她们,她们不是你!”
太子眼中的迷离散去,墨黑的眸色渐渐被占有欲填满,“挽初,如果孤得不到你,这辈子永远都是孤家寡人!”
猝不及防的,修长的身躯站起,宋挽初手臂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撞入太子的怀中。
太子不给她躲的机会,把她的身子压在屏风上。
墨色的山水间多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宋挽初屏住呼吸,心跳狂乱没了节奏,耳边落下男人粗重的呼吸,熏染着酒气。
“挽初,方才岳娇娇那样咒骂你,你作何感想?她的言语太过恶毒,不同的是,她蠢到当众说出来,还有多少人,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没说出口?
你究竟遭受了多少这样的言语中伤?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梁屿舟!”
宋挽初的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无孔不入地袭来。
“挽初,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原谅吗?”
太子的语气中,透着心疼和不甘的拷问,“一个从来都不懂爱的男人,真的能学会爱你吗?他对你紧追不舍,究竟是把你看做不可外让的所有物,还是骨子里的偏执骄傲在作怪,挽回你才能成就他完美的人生?”
宋挽初咬紧唇瓣,眼眶涨得酸疼。
太子是故意的,他知道她的心疼痛不可触碰,可他偏要撕开那些早已结痂的伤口,窥探她千疮百孔的心。
“我这一辈子,不是一定要和某个男人在一起。”
“梁屿舟穷追不舍,以你之力,如何摆脱他?”
太子反问。
宋挽初沉默。
她没想到太子的情感如此强烈,她主导不了话题的走向,太子无法心平气和地听她说话,她说什么,太子的理解都是情绪化的。
太子温厚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落在她耳边的嗓音像是带着蛊惑,“挽初,到孤的身边来,孤会给你无上荣宠,让那些对你说三道四的人全部闭嘴,让梁屿舟这辈子都不敢再用正眼看你。”
宋挽初的心在震荡,她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想,她不想听,可她阻止不了太子。
“挽初,你随孤回京,孤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孤未来是天子,你便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