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宋挽初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可以走了。”

    她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不少,呼吸也放轻松了。

    一行人刚出了城,城门就关闭了。

    宋挽初的心仍然高悬着,出了城不代表脱离了太子的掌控。

    还要走二十里路,过了谷云亭,才算真正离开云州,逃出生天。

    谷云亭依旧被卫队重重把守。

    他们遭遇了一样的检查。

    这些人手中,竟然还有宋挽初的画像。

    梁屿舟的天才设计,使得这些人即便有火眼金睛,也猜不到棺材是双层的。

    他们以为空空如也的棺材,实则底下藏着一个大活人。

    太子的卫队放行。

    听着车轮发出的骨碌骨碌的声音,宋挽初长舒了一口气。

    她终于离开云州了。

    太子的卫队中,有一个年轻的守卫犹豫片刻,走上前向首领报告。

    “将军,小的方才看到队伍中有一张面孔很熟悉,觉得可疑。”

    首领名叫谢正,是太子手下的七品都尉。

    他是草根出身,能一步一步变成太子的近臣,全凭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敢于为太子冲锋陷阵的精神。

    听手下人这么一说,他的警惕心提高了好几倍,“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穿青色道袍的道士,小的瞧着他很像国公府从前的小公爷梁屿舟。”

    “梁屿舟?”谢正疑心大起。

    他虽未见过梁屿舟,但此人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名震京城。

    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为了那位离开国公府的贵妾宋挽初,在大婚当日割发断亲,出家当了道士!

    刚才他也注意到了混在队伍当中的那个年轻道士。

    他气质清贵卓然,令人过目不忘。

    如果那个道士真的是梁屿舟,宋挽初的失踪,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就算宋挽初没有被藏在队伍当中,他也很有可能趁着夜色离开云州,和宋挽初汇合,从而带她逃离云州!

    想通了这一切,谢正重重地拍了拍那名守卫的肩膀。

    “兄弟,好样的,咱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深夜行路缓慢而艰难。

    “当家的,兄弟们都累了,前面就是驿站,咱们歇息一晚再走吧。”

    镖局的人都觉得已经离开了云州的地界,太子的人没有追上来,危机已经解除了。

    梁屿舟有自己的计划。

    “时洛寒,你照常送镖,我和挽初改走另一条路。”

    挽初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送出城,没有必要继续躲在棺材里了。

    时洛寒明白,他们也该就此分道扬镳了。

    此次分别,不是永别,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挽初了。

    他心中不舍,但也不得不放手。

    到了驿站,棺材卸下,马匹被拉去吃草,休息。

    宋挽初从棺材里出来。

    梁屿舟把一件黑色带兜帽的斗篷系在她的身上,又用兜帽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挽初,还得辛苦你一下,我们要继续赶路。”

    他不能轻敌,太子是个很聪明的人,棺材藏人能糊弄过一时。

    但以太子的才智,他很快就会想到这一点。

    在太子率众追赶上来之前,他们必须跑得足够远。

    梁屿舟早就在驿站准备好了马车。

    上了马车,宋挽初发现车内竟然还铺着地毯,放着软枕和被子。

    他计划中的每一步,都有条不紊,还心细如发。

    知道她患有心疾,不能长时间骑马,怕颠簸,于是给她准备了马车。

    就连马车内的小物件,都力求精致。